(大正藏 第19册 No.0945 第0105页)
大佛顶如来密因修证了义诸菩萨万行首楞严经
(一名《中印度那兰陀大道场经》,于灌顶部录出别行)
大唐神龙元年龙集乙巳五月己卯朔二十三日辛丑中天竺沙门般剌蜜帝于广州制止道场译出
菩萨戒弟子前正谏大夫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清河房融笔授
乌长国沙门弥伽释迦译语
新印大佛顶首楞严经序
前雄武军节度推官许洞撰
楞严经者,括诸佛万行之枢纽也。
通幽洞微,非二乘所赜;
开物成务,乃十地攸宗。
其文曲而达,
其旨隐而畅。
入于至妙之域,
出于无生之表。
铿锵磅礴,群汇率化;
穷玄绝圣,其在兹乎。
是知:
大和无私,虽幽必煦;
至神无迹,虽微必贯;
玄功无宰,虽遐必达。
率由:
心绝有为,而大千同照;
道跻无作,而至感必通。
如来谓:斯经可以鼓吹乎群心、开决乎佛性,
爰集大众会于室罗筏城,天龙鬼神共覃斯教。
呜呼!
三界以五欲而成,故摩登伽以宣淫为发题之始也;
众生以爱缠而起,故阿难以破惑为成道之基也。
是以:
论有心,则以无心为摄;
悲有生,则以无生为诱。
谈有相,则破一切色境为主;
示有作,则脱一切烦恼为乐。
此盖‘觉虚妄’而‘归真实’也。
至若举三十六地狱之因果、十鬼十类之缘业,
此盖‘昧真实’而‘起虚妄’也。
不明实相,无以焕菩提之心;
不破妄尘,无以悟众生之性。
是法微妙,知之者亦已鲜矣。
能深究于此,复广其利于天下,余见其。
大佛顶如来万行首楞严经序
赵宋泉南沙门释祖派述
至心归命礼!南谟无见顶相首楞严王。
圆如来之密因,
具菩萨之万行。
真修行路,
妙证悟门。
大乘义以了明,
一切事而究竟。
爰自祇园休夏圣王延斋,
紫金光聚耀十方,
迦陵仙音流法界。
恒沙萨埵咸来咨决心疑,
阖国王臣毕集愿闻法要。
教由缘起,阿难被溺于淫坊;
道假人弘,师利承宣于秘咒。
由是:
七处徴心,全是妄性净元明;
八还显见,本来真觉圆常住。
标迷悟之根本,令诸阐提而堕弥戾车;
示同别之狂劳,俾一颠迦而摧恶叉聚。
富楼那执相难性,四缘本纪于异同;
波斯匿惑断为常,一念元无于生灭。
妙明觉体,非因、非缘、非自然;
精真见元,不合、不和、不离即。
以至:
六根虚妄,无非菩提妙心;
七大遍周,尽是如来藏性。
三缘永断,不迷镜里之头;
二义斯明,顿悟衣中之宝。
金钟击处,声灭而闻自不消;
华㲲绾时,六忘而一不可得。
譬夫:
天王赐屋,二十五圣而各陈悟入之门;
远客游方,十河沙众而尽识归还之路。
敕文殊之拣选,谁当其根;
指观音之圆通,实从中入。
而况:
三无漏学,真为修习之要机;
四净律仪,实号秉持之明诲。
欲诵秘密之章句,须严清净之坛场;
无边积业悉冰消,一切所求皆果遂。
复乃:
开三门之渐次,是先佛之规模;
立五品之名题,作将来之眼目。
良由两种之颠倒,
遂成十二之类生。
历七趣之轮回,
织五重之浑浊。
于是:
回千光相,
揽七宝床,
深怜恣客迷主人,
痛念认贼为己子。
洗心非正,五十重之魔境现前;
觉际入交,四十四之圣心超越。
而后:
庆喜钦承于妙诲,
能仁宣发于真慈。
穷五阴之妄源,
胜十方之献宝。
贫人七钱而布施,尚获轮王;
行者一念以流通,定登佛果。
真乘奥典,
秘字灵文!
《大佛顶如来密因修证了义诸菩萨万行首楞严经》甚深法藏!
卷第一
(阿难淫窟获救)
(序)
如是我闻,一时,佛在室罗筏城祇桓精舍,
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皆是无漏大阿罗汉。
佛子住持善超诸有,能于国土成就威仪;
从佛转轮妙堪遗嘱,严净毗尼弘范三界;
应身无量度脱众生,拔济未来越诸尘累。
其名曰:大智舍利弗、摩诃目乾连、摩诃拘絺罗、
富楼那弥多罗尼子、须菩提、优波尼沙陀等而为上首。
复有无量辟支无学并其初心同来佛所,属诸比丘休夏自恣。
十方菩萨咨决心疑,钦奉慈严将求密义。
即时,如来敷座宴安,为诸会中宣示深奥,法筵清众得未曾有。
迦陵仙音遍十方界,恒沙菩萨来聚道场,文殊师利而为上首。
(缘起)
时,波斯匿王为其父王讳日营斋,请佛宫掖自迎如来,
广设珍羞无上妙味,兼复亲延诸大菩萨。
城中复有长者居士,同时饭僧伫佛来应。
佛敕文殊‘分领菩萨及阿罗汉’应诸斋主;
唯有阿难先受别请,远游未还不遑僧次,
既无上座及阿阇黎,途中独归其日无供。
即时,阿难执持应器,于所游城次第循乞,心中初求最后檀越。
以为斋主,无问净秽、刹利、尊姓及旃陀罗,
方行等慈,不择微贱,发意‘圆成一切众生无量功德’。
阿难已知‘如来世尊诃须菩提及大迦叶为阿罗汉心不均平’,
钦仰如来‘开阐无遮、度诸疑谤’。
经彼城隍,徐步郭门,严整威仪,肃恭斋法。
(救护)
尔时,阿难因乞食次,经历淫室,遭大幻术。
摩登伽女以‘娑毗迦罗先梵天咒’摄入淫席,淫躬抚摩,将毁戒体。
如来知彼淫术所加,斋毕旋归;
王及大臣、长者、居士,俱来随佛,愿闻法要。
于时,世尊顶放百宝无畏光明,光中出生千叶宝莲,
有佛化身结跏趺坐,宣说神咒,敕文殊师利‘将咒往护’。
恶咒销灭,提㢡阿难及摩登伽,归来佛所。
阿难见佛,顶礼悲泣,恨‘无始来一向多闻,未全道力’,
殷勤启请‘十方如来得成菩提妙奢摩他、三摩禅那最初方便’。
于时,复有恒沙菩萨、及诸十方大阿罗汉、辟支佛等,
俱愿乐闻,退坐默然承受圣旨。
(七处征心)
佛告阿难:(当初发心,为何学佛)
“汝我同气,情均天伦。
当初发心,于我法中见何胜相,顿舍世间深重恩爱?”
阿难白佛:(看见佛相胜妙)
“我见如来三十二相胜妙殊绝,形体映彻犹如琉璃。
常自思惟:此相非是欲爱所生。
何以故?
欲气粗浊,腥臊交遘,脓血杂乱,
不能发生‘胜净妙明紫金光聚’。
是以渴仰从佛剃落。”
佛言:(众生轮回的原因;直心是道场)
“善哉,阿难!
汝等当知,一切众生‘从无始来’生死相续,
皆由不知‘常住真心、性净明体’,用诸妄想;
此想不真,故有轮转。
汝今欲研‘无上菩提、真发明性’,应当直心酬我所问。
十方如来同一道故,出离生死皆以直心。
‘心、言’直故,如是乃至终始地位,中间永无诸委曲相。
阿难!
我今问汝,当汝发心,缘于如来三十二相,
将何所见?谁为爱乐?”
阿难白佛言:(眼见,心爱)
“世尊!
如是爱乐,用我‘心、目’。
由‘目’观见如来胜相,‘心’生爱乐。
故我发心:愿舍生死。”
佛告阿难:(‘心、目’何所在)
“如汝所说,真所爱乐,因于心目。
若不识知心目所在,则不能得降伏尘劳。
譬如:国王为贼所侵,发兵讨除,是兵要当知贼所在。
使汝流转,心目为咎。
吾今问汝,唯心与目,今何所在?”
(第一处:心在身内,不对)
阿难白佛言:
“世尊!
一切世间十种异生,同将‘识心’居在身内;
纵观如来‘青莲花眼’亦在佛面。
我今观此‘浮根四尘’只在我面,
如是‘识心’实居身内。”
佛告阿难:
“汝今现坐如来讲堂,
观祇陀林,今何所在?”
(阿难白佛言:)
“世尊!
此大重阁清净讲堂在给孤园,
今祇陀林实在堂外。”
(佛告阿难:)
“阿难!
汝今堂中,先何所见?”
(阿难白佛言:)
“世尊!
我在堂中,先见如来,次观大众。
如是外望,方瞩林园。”
(佛告阿难:)
“阿难!
汝瞩林园,因何有见?”
(阿难白佛言:)
“世尊!
此大讲堂,户牖开豁;
故我在堂,得远瞻见。”
尔时,世尊在大众中,舒金色臂摩阿难顶,
告示阿难及诸大众:
“有三摩提,名:大佛顶首楞严王具足万行十方如来一门超出妙庄严路。
汝今谛听!”
阿难顶礼,伏受慈旨。
佛告阿难:
“如汝所言,身在讲堂,户牖开豁,远瞩林园;
亦有众生,在此堂中,不见如来、见堂外者?”
阿难答言:
“世尊!
在堂,不见如来、能见林泉,无有是处。”
(佛告阿难:)
“阿难!
汝亦如是!
汝之心灵,一切明了。
若汝现前‘所明了心’实在身内,尔时先合了知内身;
颇有众生,先见身中、后观外物?
纵不能见‘心、肝、脾、胃’,
‘爪生、发长、筋转、脉摇’诚合明了,如何不知?
必不内知,云何知外?
是故,应知汝言‘觉了、能知之心,住在身内’无有是处。”
(第二处:心在身外,不对)
阿难稽首而白佛言:
“我闻如来如是法音,悟知我心,实居身外。
所以者何?
譬如:灯光然于室中,
是灯必能先照室内,从其室门,后及庭际。
一切众生,不见身中,独见身外;
亦如灯光,居在室外,不能照室。
是义必明,将无所惑,同佛了义,得无妄耶?”
佛告阿难:
“是诸比丘适来从我,室罗筏城循乞抟食;
归祇陀林,我已宿斋。
汝观比丘,一人食时,诸人饱不?”
阿难答言:
“不也。世尊!
何以故?
是诸比丘,虽阿罗汉,躯命不同;
云何一人,能令众饱?”
佛告阿难:
“若汝‘觉了、知见之心’实在身外,身心相外,自不相干。
则心所知,身不能觉;觉在身际,心不能知。
我今示汝‘兜罗绵手’,汝眼见时,心分别不?”
阿难答言:
“如是,世尊!”
佛告阿难:
“若相知者,云何在外?
是故,应知汝言‘觉了、能知之心,住在身外’无有是处。”
(第三处:心在生理神经根,不对)
阿难白佛言:
“世尊!
如佛所言,不见内故,不居身内;
身心相知,不相离故,不在身外。
我今思惟,知在一处。”
佛言:
“处今何在?”
阿难言:
“此了知心,既不知内,而能见外;
如我思忖,潜伏根里。
犹如:有人取‘琉璃碗’合其两眼,
虽有物合,而不留碍,彼根随见,随即分别。
然我‘觉了、能知之心’不见内者,为在根故;
‘分明瞩外、无障碍’者,潜根内故。”
佛告阿难:
“如汝所言‘潜根内者,犹如琉璃’。
彼人当以琉璃笼眼,当见山河。
见琉璃不?”
(阿难白佛言:)
“如是,世尊!
是人当以琉璃笼眼,实见琉璃。”
佛告阿难:
“汝心若同‘琉璃合’者,当见山河,何不见眼?
若见眼者,眼即同境,不得成随;
若不能见,云何说言‘此了知心,潜在根内,如琉璃合’?
是故,应知汝言‘觉了、能知之心,潜伏根里,如琉璃合’无有是处。”
(第四处:心在明暗作用中,不对)
阿难白佛言:
“世尊!
我今又作如是思惟:
‘是众生身,
府藏在中,窍穴居外;
有藏则暗,有窍则明。’
今我对佛,
开眼见明,名为:见外;
闭眼见暗,名为:见内。
是义云何?”
佛告阿难:
“汝当‘闭眼见暗’之时,此‘暗境界’为与眼对?为不对眼?
若与眼对,暗在眼前,云何成内?
若成内者,居暗室中,无日月灯,此室暗中,皆汝焦府?
若不对者,云何成见?
若离‘外见’内对所成、‘合眼见暗’名为‘身中’;
开眼见明,何不见‘面’?若不见‘面’,内对不成。
见‘面’若成,此‘了知心、及与眼根’乃在虚空,何成在内?
若在虚空,自非汝体,即应‘如来今见汝面、亦是汝身’;
汝眼已知,身合非觉,必汝执言‘身眼两觉,应有二知’,
即‘汝一身,应成两佛’。
是故,应知汝言‘见暗,名见内’者,无有是处。”
(第五处:心在思维分辨中,不对)
阿难言:
“我常闻佛开示四众:
‘由心生故,种种法生;由法生故,种种心生。’
我今思惟:
‘即思惟体,实我心性;
随所合处,心则随有,亦非内、外、中间三处。”
佛告阿难:
“汝今说言‘由法生故,种种心生,随所合处,心随有’者,
是心无体,则无所合。
若‘无有体’而能合者,则‘十九界’因‘七尘’合?
是义不然!
若有体者,如汝以手,自挃其体,汝‘所知心’为复内出?为从外入?
若复内出,还见身中;
若从外来,先合见面。”
阿难言:
“‘见’是其眼;
‘心知’非眼,为见非义。”
佛言:
“若眼能见,汝在室中,‘门’能见不?
则诸‘已死’尚有眼存,应皆见物?
若见物者,云何名‘死’?
阿难!
又汝‘觉了、能知之心’若必有体,为复一体?为有多体?
今在汝身,为复遍体?为不遍体?
若一体者,则汝以手挃一[身支]时,四[身支]应觉。若咸觉者,挃应无在。
若挃有所,则汝‘一体’自不能成。若‘多体’者,则成多人。何体为汝?
若‘遍体’者,同前所挃。
若‘不遍’者,当汝触头、亦触其足,头有所觉,足应无知。今汝不然。
是故,应知‘随所合处,心则随有’无有是处。”
(第六处:心在中间,不对)
阿难白佛言:
“世尊!
我亦闻佛与文殊等诸法王子谈‘实相’时,
世尊亦言:‘心不在内、亦不在外。’
如我思惟:
内无所见,外不相知;内无知故,在内不成;
身心相知,在外非义;今相知故,复内无见;
当在中间。”
佛言:
“汝言中间,‘中’必不迷,非无所在。
今汝推中,‘中’何为在?为复在处?为当在身?
若在身者,在边非中,在中同内。
若在处者,为有所表?为无所表?无表同无,表则无定。
何以故?
如人以表,表为中时,东看则西,南观成北。
表体既混,心应杂乱。”
阿难言:
“我所说‘中’非此二种。
如世尊言:‘眼色为缘,生于眼识。’
‘眼’有分别,色尘无知;
‘识’生其中,则为心在。”
佛言:
“汝心若在‘根、尘’之中,此之心体,为复兼二?为不兼二?
若兼二者,物体杂乱,物非体知,成敌两立,云何为‘中’?
兼二不成,‘非知’不知,即无‘体性’,‘中’何为相?
是故应知,当在中间,无有是处。”
(第七处:心是无著,不对)
阿难白佛言:
“世尊!
我昔见佛与大目连、须菩提、富楼那、舍利弗四大弟子共转法轮,
常言‘觉知分别心性,既不在内、亦不在外、不在中间,俱无所在。
一切无著,名之为心。’
则我无著,名为‘心’不?”
佛告阿难:
“汝言‘觉知、分别心性,俱无在’者,
世间虚空、水陆飞行、诸所物象,名为‘一切’。
汝不著者,为在?为无?
‘无’则同于龟毛兔角,云何不着?
有‘不著’者,不可名‘无’。
无相则无,非无则相;相有则在,云何无著?
是故,应知‘一切无著,名觉知心’无有是处。”
(阿难请法)
尔时,阿难在大众中,即从座起,偏袒右肩,右膝着地,
合掌恭敬而白佛言:
“我是如来最小之弟,蒙佛慈爱;
虽今出家,犹恃憍怜,所以多闻,未得无漏;
不能折伏‘娑毗罗咒’,为彼所转,溺于淫舍;
当由不知‘真际’所指。
唯愿世尊!
大慈哀愍,开示我等‘奢摩他’路,令诸‘阐提’隳‘弥戾车’。”
作是语已,五体投地。及诸大众,倾渴翘伫,钦闻示诲。
尔时,世尊从其面门放种种光,其光晃耀如百千日,
普佛世界六种震动,如是十方微尘国土一时开现。
佛之威神,令诸世界合成一界,
其世界中,所有一切诸大菩萨,皆住本国,合掌承听。
(不知二种根本,不能得成无上菩提)
佛告阿难:(颠倒错乱,煮沙成饭,终不能得)
“一切众生从无始来,种种颠倒;业种自然,如恶叉聚。
诸修行人不能得成无上菩提;
乃至别成声闻、缘觉;
及成外道、诸天魔王、及魔眷属。
皆由:不知二种根本,错乱修习。
犹如:煮沙欲成嘉馔,纵经尘劫,终不能得。
云何二种?
阿难!
一者无始生死根本,则汝今者与诸众生,用攀缘心为自性者。
二者无始菩提涅槃元清净体,则汝今者‘识精元明,能生诸缘’缘所遗者。
由诸众生遗此本明,虽终日行,而不自觉,枉入诸趣。
阿难!
汝今欲知‘奢摩他路、愿出生死’,今复问汝。”
(光明拳示)
即时,如来举金色臂,屈五轮指,
语阿难言:
“汝今见不?”
阿难言:
“见。”
佛言:
“汝何所见?”
阿难言:
“我见如来举臂、屈指为光明拳,
曜我心目。”
佛言:(以何看见)
“汝将‘谁’见?”
阿难言:(以眼看见)
“我与大众,同将‘眼’见。”
佛告阿难:(以何为心)
“汝今答我‘如来屈指为光明拳,耀汝心目。’
汝目可见,以何为心,当我拳耀?”
阿难言:(推理思维者,即是我心)
“如来现今‘徴心所在’,
而我以心推穷寻逐,
即能推者,我将为心。”
佛言:(此非汝心)
“咄!阿难!
此非汝心。”
阿难矍然避座,合掌,起立白佛:
“此非我心,
当名何等?”
佛告阿难:
“此是‘前尘虚妄相’想,惑汝真性。
由汝无始至于今生,认贼为子,
失汝元常,故受轮转。”
阿难白佛言:(请法)
“世尊!
我佛宠弟,心爱佛故,令我出家。
我心何独供养如来?
乃至遍历恒沙国土,承事诸佛及善知识、
发大勇猛,行诸一切难行法事,皆用此心;
纵令谤法、永退善根,亦因此心。
若此‘发明’不是心者,我乃无心;
同诸土木,离此觉知,更无所有。
云何如来说此非心?
我实惊怖,兼此大众,无不疑惑。
唯垂大悲,开示未悟!”
(‘有、无’是二相待,非真心不二法门)
尔时,世尊开示阿难及诸大众,欲令心入无生法忍,
于师子座摩阿难顶,而告之言:
“如来常说:
‘诸法所生,唯心所现。
一切因果、世界、微尘,因心成体。’
阿难!
若诸世界一切所有,其中乃至草叶缕结,诘其根元,咸有体性;
纵令‘虚空’亦有名貌,何况‘清净妙净明心性一切心’而自无体?
若汝执吝‘分别觉观、所了知性’必为心者,
此心即应:离诸一切‘色、香、味、触、诸尘事业’别有全性。
如汝今者,承听我法,此则因‘声’而有分别,
纵灭一切见闻觉知、内守幽闲,犹为‘法尘’分别影事。
我非敕汝‘执为非心’,但汝于心,微细揣摩:
若离前尘,有分别性,即真汝心;
若‘分别性’离尘无体,斯则‘前尘’分别影事。
尘非常住,若变灭时,此心则同龟毛兔角;
则汝法身同于断灭,其谁修证无生法忍?”
即时,阿难与诸大众默然自失。
佛告阿难:
“世间一切诸修学人,现前虽成九次第定,不得‘漏尽、成阿罗汉’,
皆由:执此生死妄想、误为真实。
是故,汝今虽得多闻,不成圣果。”
阿难闻已,重复悲泪,五体投地,
长跪合掌,而白佛言:(失我本心,说食不饱。请法)
“自我从佛发心出家,恃佛威神,常自思惟:
‘无劳我修,将谓如来惠我三昧。’
不知身心本不相代,失我本心;
虽身出家,心不入道;譬如穷子,舍父逃逝。
今日乃知:虽有多闻,若不修行,与不闻等。
如人说食,终不能饱。
世尊!
我等今者,二障所缠,良由不知‘寂常心性’。
(编者注:二障:我执、我障;法执、所知障。)
唯愿如来!
哀愍穷露,发妙明心,开我道眼。”
(‘能、所’是二相待,非真心不二法门)
即时,如来从胸卍字涌出宝光,
其光晃昱,有百千色,十方微尘普佛世界一时周遍,
遍灌十方所有宝刹诸如来顶,旋至阿难及诸大众。
告阿难言:
“吾今为汝建大法幢,
亦令十方一切众生,获妙微密性净明心得清净眼。
阿难!
汝先答我‘见光明拳’,
此拳光明,因何所有?
云何成拳?
汝将‘谁’见?”
阿难言:
“由佛全体阎浮檀金,赩如宝山,清净所生,故有光明。
我实眼观:五轮指端屈握示人,故有拳相。”
佛告阿难:(无手不成拳,无眼不成见)
“如来今日实言告汝:
诸有智者,要以‘譬喻’而得开悟。
阿难!
譬如我拳:
若无我手,不成我拳;
若无汝眼,不成汝见。
以汝‘眼根’例我‘拳理’,其义均不?”
阿难言:
“唯然,世尊!
既无我眼,不成我见;
以我‘眼根’例如来‘拳’,事义相类。”
佛告阿难:(彼无眼者,非‘见’全无)
“汝言相类,是义不然。
何以故?
如无手人,‘拳’毕竟灭;
彼无眼者,非‘见’全无。
所以者何?
汝试于途,询问盲人:‘汝何所见?’
彼诸盲人,必来答汝:‘我今眼前,唯见黑暗,更无他瞩。’
以是义观:前尘自暗,‘见’何亏损?”
阿难言:
“诸盲眼前,唯睹黑暗,云何成‘见’?”
佛告阿难:
“‘诸盲无眼,唯观黑暗’与‘有眼人处于暗室’;
二黑有别?为无有别?”
(阿难言:)
“如是,世尊!
此暗中人与彼群盲,
二黑校量,曾无有异。”
(佛告阿难:眼能显色,‘见性’是心)
“阿难!
若无眼人全见前黑,忽得眼光还于前尘,见种种色,名‘眼见’者;
彼暗中人全见前黑,忽获灯光,亦于前尘见种种色,应名‘灯见’。
若灯见者,灯能有见,自不名‘灯’;又则灯观,何关汝事?
是故当知:
灯能显色,如是‘见’者,是眼非灯;
眼能显色,如是‘见性’,是心非眼。”
阿难虽复得闻是言,与诸大众口已默然,心未开悟。
犹冀如来慈音宣示,合掌清心,伫佛悲诲。
(‘客尘、烦恼’是二相待,非真心不二法门)
尔时,世尊舒‘兜罗绵网相’光手,开五轮指,
诲敕阿难及诸大众:
“我初成道,于鹿园中,为阿若多五比丘等、及汝四众言:
‘一切众生不成菩提及阿罗汉,皆由客尘烦恼所误。’
汝等当时,因何开悟、今成圣果?”
时,憍陈那起立白佛:
“我今长老,于大众中独得‘解’名,因悟‘客尘’二字成果。
世尊!
譬如:行客投寄旅亭,或宿、或食,
食宿事毕,俶装前途,不遑安住;
若实主人,自无攸往。
如是思惟:
不住,名:客。
住,名:主人。
以‘不住’者,名为‘客’义。
又如:新霁,清旸升天,光入隙中,
发明空中诸‘有尘’相,尘质摇动,虚空寂然。
如是思惟:
澄寂,名:空。
摇动,名:尘。
以‘摇动’者,名为‘尘’义。”
佛言:
“如是。”
(随尘妄动,不是真身;随缘妄想,不是真心)
即时,如来于大众中,屈五轮指,屈已复开,开已又屈,
谓阿难言:
“汝今何见?”
阿难言:
“我见如来百宝轮掌,众中开合。”
佛告阿难:
“汝见我手,众中开合,
为是我手,有开有合?
为复汝见,有开有合?”
阿难言:
“世尊!
宝手众中开合。
我见:如来手自开合,
非我‘见性’自开自合。”
佛言:
“谁动?谁静?”
阿难言:
“佛手不住;
而我‘见性’尚无有‘静’;谁为无住?”
(编者注:除了佛手和见性都在动,还有谁在动?)
佛言:
“如是。”
如来于是从轮掌中,飞一宝光在阿难右,即时阿难回首右[辛目辛],
又放一光在阿难左,阿难又则回首左[辛目辛](编者注:音:盼)。
佛告阿难:
“汝头今日,何因摇动?”
阿难言:
“我见如来出妙宝光,来我左右,
故左右观,头自摇动。”
佛言:
“阿难!
汝[辛目辛]佛光左右动头,
为汝‘头’动?
为复‘见’动?”
佛言:
“世尊!
我头自动,
而我‘见性’尚无有‘止’,谁为摇动?”
(编者注:除了我头和见性都在动,还有谁在动?)
佛言:
“如是。”
于是,如来普告大众:(以动为身,以动为境,性心失真)
“若复众生:
以‘摇动’者名之为‘尘’,
以‘不住’者名之为‘客’。
汝观阿难,头自动摇,‘见’无所动;
又汝观我,手自开合,‘见’无舒卷。
云何汝今:以动为身?以动为境?
从始洎终,念念生灭;遗失真性,颠倒行事。
性心失真,认物为己;轮回是中,自取流转。”
卷第二
(波斯匿王,求问证知‘不生灭性’)
尔时,阿难及诸大众闻佛示诲,身心泰然。
念无始来,失却本心,妄认缘尘,分别影事;
今日开悟,如失乳儿,忽遇慈母。
合掌礼佛,愿闻如来:
显出身心‘真妄、虚实’,现前‘生灭与不生灭’二发明性。
波斯匿王起立白佛:
“我昔未承诸佛诲敕,见‘迦旃延、毗罗胝’子咸言:
‘此身死后断灭,名为涅槃。’
我虽值佛,今犹狐疑:
云何发挥证知‘此心不生灭地’?
令此大众、诸有漏者,咸皆愿闻。”
佛告大王:
“汝身现存,今复问汝:
汝此肉身,为同‘金刚’常住不朽?
为复变坏?”
(王言:)
“世尊!
我今此身,终从变灭。”
佛言:
“大王!
汝未曾灭,云何知灭?”
(王言:)
“世尊!
我此‘无常、变坏’之身,虽未曾灭;
我观现前,念念迁谢、新新不住,
如火成灰,渐渐销殒、殒亡不息;
决知此身,当从灭尽。”
佛言:
“如是,大王!
汝今生龄,已从衰老,
颜貌何如‘童子’之时?”
(王言:)
“世尊!
我昔孩孺,肤腠润泽;年至长成,血气充满;
而今颓龄,迫于衰耄,形色枯悴,
精神昏昧,发白面皱,逮将不久;
如何见比‘充盛’之时?”
佛言:
“大王!
汝之‘形容’应不顿朽。”
王言:
“世尊!
变化密移,我诚不觉;
寒暑迁流,渐至于此。
何以故?
我年二十,虽号年少,颜貌已老初十年时;
三十之年,又衰二十;
于今六十又过于二;观五十时,宛然强壮。
世尊!
我见密移,虽此殂落,其间流易,且限十年;
若复令我微细思惟:其变宁唯一纪、二纪?实为年变。
岂唯年变?亦兼月化。何直月化?兼又日迁。
沉思谛观:刹那刹那、念念之间,不得停住。
故知:我身终从变灭。”
佛言:
“大王!
汝见变化,迁改不停,悟知汝灭;
亦于灭时,知汝身中有‘不灭’耶?”
波斯匿王合掌白佛:
“我实不知!”
佛言:
“我今示汝‘不生灭性’。
大王!
汝年几时,见恒河水?”
王言:
“我生三岁,慈母携我谒耆婆天,经过此流。
尔时,即知是恒河水。”
佛言:
“大王!
如汝所说:二十之时,衰于十岁,
乃至六十,日月岁时,念念迁变;
则汝三岁,见此河时,至年十三,其水云何?”
王言:
“如三岁时,宛然无异;
乃至于今,年六十二,亦无有异。”
佛言:
“汝今自伤‘发白面皱’,其面必定皱于童年;
则汝今时,观此恒河,
与昔童时,观河之‘见’有童耄不?”
王言:
“不也,世尊!”
佛言:
“大王!
汝面虽皱,而此‘见精性’未曾皱。
皱者为变,不皱非变;
变者受灭,彼不变者,元无‘生灭’。
云何于中,受汝生死?
而犹引彼‘末伽梨’等都言‘此身死后全灭’?”
王闻是言,信知‘身后舍生、趣生’;
与诸大众踊跃欢喜,得未曾有。
(阿难求问,何为‘身心颠倒所在’)
阿难即从座起,礼佛合掌,
长跪白佛:
“世尊!
若此‘见闻’必不生灭,
云何世尊名我等辈‘遗失真性、颠倒行事’?
愿兴慈悲,洗我尘垢。”
即时,如来垂金色臂,轮手下指,
示阿难言:
“汝今见我‘母陀罗’手,
为正?为倒?”
阿难言:
“世间众生以此为倒。
而我不知谁正?谁倒?”
佛告阿难:
“若世间人以此为倒,
即世间人将何为正?”
阿难言:
“如来竖臂,
‘兜罗绵’手,上指于空,则名为正。”
佛即竖臂,告阿难言:(心、佛、众生,性相平等)
“若此颠倒,首尾相换,诸世间人一倍瞻视,
则知‘汝身’与诸如来‘清净法身’比类发明,
如来之身,名:正遍知。
汝等之身,号:性颠倒。
随汝谛观:汝身、佛身,
称‘颠倒’者名字,何处号为‘颠倒’?”
于时,阿难与诸大众瞪瞢瞻佛,
目精不瞬,不知身心颠倒所在。
佛兴慈悲,哀愍阿难及诸大众,
发海潮音,遍告同会:(人人具足,个个现成,只在目前人不识)
“诸善男子!
我常说言:
‘色心诸缘、及心所使、诸所缘法,唯心所现。’
‘汝身、汝心’皆是‘妙明真精妙心’中所现物。
云何汝等遗失‘本妙圆妙明心宝明妙性’?
认悟中‘迷晦昧’为空;
空晦暗中,结暗为色;
色杂妄想,想相为身;
聚缘内摇,趣外奔逸;
‘昏扰扰相’以为心性。
一迷为‘心’,决定惑为‘色身之内’;
不知‘色身、外洎山河、虚空、大地’咸是‘妙明真心’中物。
譬如:澄清百千大海,弃之;唯认一‘浮沤体’目为‘全潮、穷尽瀛渤’。
汝等即是迷中倍人,如我垂手,等无差别。
如来说为‘可怜愍者’。”
阿难承佛悲救深诲,垂泣叉手,
而白佛言:(缘心非真心,请法)
“我虽承佛如是妙音,悟‘妙明心’元所圆满、常住心地;
而我悟佛现说法音,现以‘缘心’允所瞻仰;
徒获此心,未敢认为‘本元心地’。
愿佛哀愍!
宣示圆音,拔我疑根,归无上道。”
佛告阿难:(标月之指,无梦无想时,主人公何在)
“汝等尚以‘缘心’听法,此法亦‘缘’,非得‘法性’。
如人以手,指月示人;彼人因指,当应看月。
若复观指,以为月体,此人岂唯亡失月轮?亦亡其指。
何以故?
以所标‘指’为‘明月’故。
岂唯亡指?亦复不识‘明’之与‘暗’。
何以故?
即以‘指体’为‘月明’性,‘明、暗’二性无所了故。
汝亦如是!
若以‘分别我说法音’为汝‘心’者,此心自应‘离分别音、有分别性’。
譬如:有客寄宿旅亭,暂止便去,终不常住;
而掌亭人都无所去,名为:亭主。
此亦如是,若真汝心,则无所去;云何‘离声、无分别性’?
斯则岂唯‘声分别’心?分别我容,离诸色相、无分别性;
如是乃至‘分别’都无,非色、非空;
‘拘舍离’等昧为‘冥谛’,离诸法缘、无分别性;
则汝‘心性’各有所还,云何为‘主’?”
阿难言:
“若我‘心性’各有所还,
则如来说‘妙明元心’云何无还?
惟垂哀愍!
为我宣说。”
佛告阿难:(八还辨见,缘心可还,真心无还)
“且汝见我,‘见精’明元,此‘见’虽非‘妙精明心’,如第二月,非是月影。
汝应谛听!
今当示汝‘无所还地’。
阿难!
此大讲堂,洞开东方,
(一见明亮)日轮升天,则有明耀。
(二见阴暗)中夜黑月,云雾晦暝,则复昏暗。
(三见通畅)户牖之隙,则复见通。
(四见拥堵)墙宇之间,则复观拥。
(五见缘分)分别之处,则复见缘。
(六见虚无)顽虚之中,遍是空性。
(七见混浊)郁[土孛]之象,则纡昏尘。
(八见清明)澄霁敛氛,又观清净。
阿难!
汝咸看此诸‘变化相’,吾今各还‘本所因’处。
云何本因?
阿难!
此诸变化:
(一还)明还日轮。何以故?无日不明,明因属日,是故还日。
(二还)暗还黑月。
(三还)通还户牖。
(四还)拥还墙宇。
(五还)缘还分别。
(六还)顽虚还空。
(七还)郁[土孛]还尘。
(八还)清明还霁。
则诸世间一切所有,不出斯类。
汝见八种,‘见精’明性,当欲谁还?
何以故?
若还于明,则不明时,无复见暗。
虽‘明、暗’等种种差别,‘见’无差别。
诸可还者,自然非汝;
不汝还者,非汝而谁?
则知:汝心本妙明净。
汝自迷闷,丧本受轮;于生死中常被漂溺。
是故,如来名‘可怜愍’。”
阿难言:
“我虽识此‘见性’无还,
云何得知是我‘真性’?”
(自性本体,心物一元)
佛告阿难:(‘见性’非物,云何非汝)
“吾今问汝:
今汝未得无漏清净,承佛神力,见于初禅,得无障碍;
而阿那律见阎浮提,如观掌中庵摩罗果;
诸菩萨等见百千界;
十方如来穷尽微尘清净国土,无所不瞩;
众生洞视,不过分寸。
阿难!
且吾与汝,观四天王所住宫殿,中间遍览水陆空行,
虽有‘昏、明’种种形像,无非‘前尘’分别留碍,
汝应于此,分别‘自、他’:
今吾将汝,择于‘见’中,谁是我体?谁为物象?
阿难!
极汝见源,从日月宫,是物非汝;
至七金山,周遍谛观,虽种种光,亦物非汝;
渐渐更观,云腾、鸟飞、风动尘起、树木、山川、草芥、人畜,咸物非汝。
阿难!
是诸近远、诸有物性,虽复差殊,同汝‘见精’清净所瞩;
则诸物类,自有差别;见性无殊。此‘精’妙明,诚汝‘见性’。
若‘见’是物,则汝亦可见吾之‘见’?
若同见者,名为‘见吾’;
吾不见时,何不见吾‘不见’之处?
若见‘不见’,自然非彼‘不见’之相;
若不见吾‘不见’之地,自然非物,云何非汝?
又则汝今见物之时,汝既见物、物亦见汝,
体性纷杂,则汝与我、并诸世间,不成安立。
阿难!
若汝见时,是汝非我,见性周遍,非汝而谁?
云何自疑汝之真性、性汝不真,取我求实?”
阿难白佛言:
“世尊!
若此‘见性’必我非余:
我与如来,观四天王‘胜藏宝殿’居日月宫,此见周圆,遍娑婆国;
退归精舍,只见伽蓝;
清心户堂,但瞻檐庑。
世尊!
此‘见’如是,其体本来周遍一界;今在室中,唯满一室。
为复此‘见’缩大为小?为当墙宇夹令断绝?
我今不知斯义所在,
愿垂弘慈!
为我敷演。”
佛告阿难:(“自性”如虚空,缘起成方圆,若能转物,则同如来)
“一切世间大小、内外、诸所事业,各属前尘,
不应说言‘见’有舒缩。
譬如:方器,中见方空。
吾复问汝:
此方器中,所见方空,为复定方?为不定方?
若定方者,别安圆器,空应不圆;
若不定者,在方器中,应无方空。
汝言不知斯义所在;义性如是,云何为‘在’?
阿难!
若复欲令入‘无方圆’,但除器方,空体无方。
不应说言‘更除虚空,方相所在’。
若如汝问‘入室之时,缩见令小’;仰观日时,汝岂挽‘见’齐于日面?
若‘筑墙宇,能夹见断’;穿为小窦,宁无窦迹?
是义不然。
一切众生,从无始来,迷己为物;
失于本心,为物所转,故于是中,观大、观小。
若能转物,则同如来,身心圆明,不动道场,
于一毛端,遍能含受十方国土。”
阿难白佛言:
“世尊!
若此‘见精’必我‘妙性’,令此‘妙性’现在我前,‘见’必‘我真’,
我今‘身心’复是何物?
而今‘身心’分别有实;彼‘见’无‘别分辨’我身。
若实我‘心’令我今见,‘见性’实我,而‘身’非我,
何殊如来先所难言‘物能见我?’
惟垂大慈!
开发未悟。”
佛告阿难:(‘见精’非空非物,无可指示)
“今汝所言‘见在汝前’,是义非实。
若实汝前,汝实见者,则此‘见精’既有方所,非无指示。
且今与汝,坐祇陀林,遍观林渠、及与殿堂,上至日月,前对恒河,
汝今于我,师子座前,举手指陈,是种种相:
阴者是林,明者是日,碍者是壁,通者是空,
如是乃至草树纤毫,大小虽殊,但可有形,无不指着。
若必有‘见’现在汝前,汝应以手,确实指陈——何者是见?
阿难!
当知:
若‘空’是‘见’,既已成‘见’,何者是‘空’?
若‘物’是‘见’,既已是‘见’,何者为‘物’?
汝可微细披剥万象,析出精明净妙‘见元’,指陈示我,
同彼诸物,分明无惑。”
阿难言:
“我今于此重阁讲堂,远洎恒河,上观日月,
举手所指、纵目所观,指皆是物,无是‘见’者。
世尊!
如佛所说,况我‘有漏’初学声闻?
乃至菩萨,亦不能于万物象前剖出‘精见’,离一切物别有‘自性’。”
佛言:
“如是,如是!”
佛复告阿难:(‘见精’的‘自性’不可离一切物)
“如汝所言,无有‘精见’离一切物别有‘自性’,
则汝‘所指是物’之中,无是‘见’者。
今复告汝!
汝与如来坐祇陀林,更观林苑,乃至日月、种种象殊,
必无‘见精’受汝所指;
汝又发明此诸物中,何者非‘见’?”
阿难言:(子非鱼,安知鱼之乐;吾非物,云何能见物)
“我实遍见此祇陀林,不知是中何者非‘见’?
何以故?
若树非‘见’,云何见树?
若树即‘见’,复云何树?
如是乃至:
若‘空’非‘见’,云何为空?
若‘空’即‘见’,复云何空?
我又思惟:
是万象中,微细发明,无非‘见’者。”
佛言:
“如是,如是!”
于是大众、非无学者,闻佛此言,
茫然不知是义终始,一时惶悚,失其所守。
如来知其魂虑变慑,心生怜愍,
安慰阿难及诸大众:
“诸善男子!
无上法王是真实语,如所如说,不诳不妄;
非‘末伽梨四种不死’矫乱论议。
汝谛思惟,无忝哀慕。”
(心物一元,于其中间,无‘是、非是’)
是时,文殊师利法王子愍诸四众,
在大众中,即从座起,顶礼佛足,
合掌恭敬而白佛言:(请法)
“世尊!
此诸大众,不悟如来发明二种精见,色、空‘是、非是’义。
世尊!
若此前缘‘色、空’等象:
若是‘见’者,应有所指;
若非‘见’者,应无所瞩。
而今不知是义所归,故有惊怖;
非是畴昔善根轻鲜。
唯愿如来大慈!
发明此诸‘物象’与此‘见精’元是何物?
于其中间,无‘是、非是’。”
佛告文殊及诸大众:(此‘见’及‘缘’,元是菩提)
“十方如来及大菩萨,于其‘自住三摩地’中,
‘见’与‘见缘’、并所‘想相’,如虚空花,本无所有。
此‘见’及‘缘’,元是‘菩提妙净明体’,云何于中有‘是、非是’?
文殊!
吾今问汝:
如汝文殊,更有‘文殊’是文殊者?为无文殊?”
(文殊言:)
“如是,世尊!
我真文殊,无是‘文殊’。
何以故?
若有是者,则二文殊。
然我今日,非无文殊,于中实无‘是、非’二相。”
佛言:(千江有水千江月,‘妄想’亦由‘自性’出)
“此‘见’妙明与诸‘空、尘’,亦复如是,
本是妙明无上菩提净圆真心;
妄为‘色、空’及与‘闻、见’。
如第二月,谁为是月?又谁非月?
文殊!
但一月真,中间自无‘是月、非月’。
是以汝今观‘见’与‘尘’,种种发明,名为:妄想,
不能于中出‘是、非是’。
由是‘精真妙觉明性’,故能令汝出‘指、非指’。”
(见性,非自然,非因缘,非合和)
阿难白佛言:(与外道说法有何区别)
“世尊!
诚如法王所说,‘觉缘’遍十方界,湛然常住性非生灭;
与先梵志‘裟毗迦罗’所谈冥谛、
及‘投灰’等诸外道种说‘有真我遍满十方’,有何差别?
世尊亦曾于楞伽山,为大慧等敷演斯义:
‘彼外道等常说自然,我说因缘非彼境界。’
我今观此‘觉性’自然,非生、非灭,
远离一切虚妄颠倒,似非‘因缘’与彼‘自然’,
云何开示,不入群邪,获真实心妙觉明性?”
佛告阿难:(‘见性’若为‘自然体’,以何为‘自’)
“我今如是开示方便,真实告汝,汝犹未悟,惑为自然。
阿难!
若必‘自然’,自须甄明有‘自然体’。
汝且观此妙明‘见’中,以何为‘自’?
此‘见’为复(一)以明为自?
(二)以暗为自?
(三)以空为自?
(四)以塞为自?
阿难!
(驳一)若明为自,应不见暗;
(驳三)若复以空为自体者,应不见塞。
如是乃至(驳二)诸暗等相以为自者,
则于明时,‘见性’断灭,云何见明?”
阿难言:
“必此妙‘见性’非‘自然’。
我今发明是‘因缘性’,心犹未明。
咨询如来!
是义云何,合‘因缘性’?”
佛言:(‘见性’若为‘因缘’,因果矛盾,相互违缘)
“汝言因缘,吾复问汝:
汝今同见,见性现前,
此见为复(一)因明有见?
(二)因暗有见?
(三)因空有见?
(四)因塞有见?
阿难!
(驳一)若因明有,应不见暗;
(驳二)如因暗有,应不见明。
(驳三四)如是乃至因空、因塞,同于明暗。
复次,阿难!
此见又复(一)缘明有见?(二)缘暗有见?
(三)缘空有见?
(四)缘塞有见?
阿难!
(驳一)若缘空有,应不见塞;
(驳二)若缘塞有,应不见空。
(驳三四)如是乃至缘明、缘暗,同于空塞。
当知:如是精觉妙明,非因、非缘;
亦非自然、非不自然;
无‘非、不非’;
无‘是、非是’;
离一切相,即一切法。
汝今云何于中措心,以诸世间‘戏论名相’而得分别?
如以手掌撮摩虚空,只益自劳!
虚空云何随汝执捉?”
阿难白佛言:
“世尊!
必‘妙觉性’非因、非缘。
世尊云何常与比丘,宣说‘见性具四种缘’,
所谓:因空、因明、因心、因眼。
是义云何?”
佛言:(了义、不了义)
“阿难!
我说世间诸因缘相,非第一义。
阿难!
吾复问汝:
诸世间人说‘我能见’,云何名见?云何不见?”
阿难言:
“世人因于日、月、灯光,见种种相,名之为见。
若复无此三种光明,则不能见。”
(佛言:世人混淆‘看不清’与‘看不见’)
“阿难!
若‘无明’时,名‘不见’者,应‘不见暗’;
若必‘见暗’,此但‘无明’,云何无见?
阿难!
若在暗时,‘不见明’故,名为‘不见’;
今在明时,‘不见暗’相,还名‘不见’。
如是二相,俱名‘不见’。
若复二相自相[夌欠]夺,非汝‘见性’于中暂无。
如是则知:二俱名‘见’,云何‘不见’?
是故,阿难!
汝今当知:
(一)见明之时,‘见’非是‘明’;
(二)见暗之时,‘见’非是‘暗’;
(三)见空之时,‘见’非是‘空’;
(四)见塞之时,‘见’非是‘塞’。
四义成就。
汝复应知:
见‘见’之时,‘见’非是见;
‘见’犹离见,见不能及。
(南怀瑾《楞严大义今释》摘录:)
如果在眼见的作用中间,想要见到能见的自性,
这个自性,并不是眼前所见的作用能够看见的。
若要见到能见的自性,必须绝对离开所见与能见。
因为能见自性的本体,不是所见的作用与能见的功能所能见到的。
云何复说‘因缘、自然及和合相’?
汝等声闻,狭劣无识,不能通达清净实相。
吾今诲汝,当善思惟,无得疲怠妙菩提路。”
阿难白佛言:(请法)
“世尊!
如佛世尊为我等辈宣说‘因缘及与自然,诸和合相与不和合’,心犹未开;
而今更闻‘见见非见’,重增迷闷。
伏愿弘慈!
施大慧目,开示我等,觉心明净。”
作是语已,悲泪顶礼,承受圣旨。
(眼见并非为实,心念岂能当真)
尔时,世尊怜愍阿难及诸大众,
将欲敷演大陀罗尼诸三摩提妙修行路,
告阿难言:(二颠倒分别见妄,轮回世间)
“汝虽强记,但益多闻;于‘奢摩他’微密观照,心犹未了。
汝今谛听!
吾今为汝分别开示,亦令将来诸‘有漏者’获菩提果。
阿难!
一切众生轮回世间,由二颠倒分别见妄,当处发生,当业轮转。
云何二见?
一者,众生别业妄见。
二者,众生同分妄见。
(一者)云何名为别业妄见?
阿难!
如世间人,目有赤眚,夜见灯光,别有圆影,五色重叠。
于意云何?
此夜灯明所现圆光,为是灯色?为当见色?
阿难!
此若灯色,则非眚人何不同见?而此圆影唯眚之观?
若是见色,见已成色,则彼眚人见圆影者,名为何等?
复次,阿难!
若此圆影,离灯别有,则合傍观屏帐、几筵,有圆影出。
离见别有,应非眼瞩,云何眚人‘目’见圆影?
是故当知:色实在灯,见病为影;影见俱眚,见眚非病。
(南怀瑾《楞严大义今释》摘录:)
所以应当知道光色的显现,确实由于灯的存在。
光外色影,却是眼睛有病才发生的。
事实上,光色的圆影与所见的作用,都是自性变态的病象。
能够了解那是变态病象的见性,却不是病。
终不应言:‘是灯、是见、于是中有非灯、非见’。
如第二月,非体、非影。
何以故?
第二之观,捏所成故。
诸有智者不应说言‘此捏根元,是形、非形、离见、非见’。
此亦如是,目眚所成,今欲名谁‘是灯、是见’?何况分别‘非灯、非见’?
(二者)云何名为同分妄见?
阿难!
此阎浮提,除大海水,中间平陆有三千洲。
正中大洲,东西括量,大国凡有二千三百。
其余小洲,在诸海中,其间或有三两百国,
或一或二,至于三十、四十、五十。
阿难!
若复此中,有一小洲,只有两国。
唯一国人,同感恶缘,则彼小洲当土众生,睹诸一切不祥境界:
或见二日、或见两月、其中乃至晕蚀、佩玦、彗勃、飞流、负耳、虹霓,
种种恶相,但此国见。
彼国众生,本所不见,亦复不闻。
阿难!
吾今为汝,以此二事,进退合明。
(一者,众生别业妄见,如同目眚病人)
阿难!
如彼众生别业妄见,瞩灯光中所现圆影,虽现似境,终彼见者目眚所成。
眚即见劳,非色所造;然见眚者,终无见咎。
例汝今日,以目观见山河、国土、及诸众生,皆是无始见病所成。
见与见缘,似现前境,元我觉明。
见所缘眚,觉‘见’,即‘眚’。
本觉明心,觉‘缘’,非‘眚’。
觉‘所觉’眚,‘觉’非‘眚’中,
此实见‘见’,云何复名‘觉闻知见’?
是故,汝今见我及汝、并诸世间十类众生,皆即见眚。
非‘见眚’者,彼见‘真精’性非‘眚’者,故不名‘见’。
(南怀瑾《楞严大义今释》摘录:)
能见的作用,与现象界接触,才有眼前的的现象发生。
这种作用和意识,实际上都是自性正觉光明所起的变态病象。
当你感觉能见时,便是病象。
但是那个正觉光明的能生感觉所缘的本元,并没有病态。
因为自性能觉的功能,既然可以感觉所见的是变态病象,这能觉的自性,并不在变态病象的各种现象当中,
这实在就是能见功能见到了自己的本性。诸凡感觉、闻听、知觉、所见的作用,都由这个自性出发,哪里还另外有见闻觉知的存在呢?
所以你现在可以看见我同你自己,以及世间各类众生,都是自性能见功能所生的变态病象。
没有这些变态病象,便是能见的真精自性,它是没有病态的,所以不称之为妄见。
(二者,众生同分妄见,如同不祥之国)
阿难!
如彼众生同分妄见,例彼妄见别业一人。
一病目人同彼一国。彼见圆影,眚妄所生;
此众同分,所现不祥,同见业中,瘴恶所起,俱是无始‘见妄’所生。
例阎浮提三千洲中,兼四大海娑婆世界,
并洎十方诸有漏国、及诸众生,同是‘觉明无漏妙心’见闻觉知,
虚妄病缘,和合妄生、和合妄死。
若能远离‘诸和合缘及不和合’,则复灭除‘诸生死因’,
圆满菩提不生灭‘性’,清净本心,本觉常住。
(‘觉元’非混和)
阿难!
汝虽先悟‘本觉’妙明,性非因缘、非自然性,
而犹未明如是‘觉元’非‘和合生、及不和合’。
阿难!
吾今复以‘前尘’问汝,汝今犹以一切世间‘妄想、和合、诸因缘性’而自疑惑。
证菩提心‘和合起’者,则汝今者,妙净‘见精’:
(一)为与明和?
(二)为与闇和?
(三)为与通和?
(四)为与塞和?
(驳一)若明和者,且汝观明,当明现前,何处杂‘见’?
‘见’相可辨,杂何形像?
若非‘见’者,云何见‘明’?
若即‘见’者,云何见‘见’?
必‘见’圆满,何处和‘明’?
若‘明’圆满,不合‘见’和,‘见’必异‘明’,
杂则失彼性‘明’名字,杂失‘明’性,和‘明’非义。
(驳二三四)彼暗与通、及诸群塞,亦复如是。
(‘觉元’非融合)
复次,阿难!
又汝今者,妙净‘见精’:
(一)为与明合?
(二)为与暗合?
(三)为与通合?
(四)为与塞合?
(驳一)若明合者,至于暗时,‘明’相已灭;此‘见’即不与诸‘暗’合,云何见暗?
若见暗时,不与‘暗’合;与‘明’合者,应非见明;既不见明,云何明合?了明非暗。
(驳二三四)彼暗与通、及诸群塞,亦复如是。”
(觉元,也并非‘不和合’)
阿难白佛言:
“世尊!
如我思惟,
此妙‘觉元’与诸‘缘尘’及‘心念虑’非和合耶?”
佛言:(‘见精’并非不混和)
“汝今又言‘觉非和合’。
吾复问汝,此妙‘见精’非和合者:
(一)为非明和?
(二)为非暗和?
(三)为非通和?
(四)为非塞和?
(驳一)若非明和,则‘见’与‘明’必有边畔。
汝且谛观,何处是明?何处是见?
在见、在明,自何为畔?
阿难!
若‘明’际中,必无‘见’者,则不相及;
自不知其‘明’相所在,畔云何成?
(驳二三四)彼暗与通、及诸群塞,亦复如是。
(‘见精’并非不融合)
又,妙‘见精’非和合者:
(一)为非明合?
(二)为非暗合?
(三)为非通合?
(四)为非塞合?
(驳一)若非明合:则见与明,性相乖角;如耳与明,了不相触。
‘见’且不知‘明’相所在,云何甄明‘合、非合’理?
(驳二三四)彼暗与通、及诸群塞,亦复如是。
(心理与生理五蕴的作用:五阴)
(‘如来藏’常住妙明)
阿难!
汝犹未明‘一切浮尘、诸幻化相’当处出生,随处灭尽;
幻妄称‘相’,其‘性真’为妙觉明体。
如是乃至五阴、六入,从十二处至十八界,
(编者注:)
五阴:色、受、想、行、识。
六入:眼、耳、鼻、舌、身、意。
十二处:上面所讲的六入与外界的色、声、香,味、触,法。
十八界:上面所讲的十二处的中间界限。
因缘和合,虚妄有‘生’;
因缘别离,虚妄名‘灭’。
殊不能知‘生灭、去来’本‘如来藏’常住妙明,
不动周圆,妙‘真如’性,‘性’真、常‘中’。
求于‘去来、迷悟、死生’,了无所得。
(一、色阴:翳眼空花喻)
阿难!
云何‘五阴’本‘如来藏’妙真如性?
阿难!
譬如有人,以清净目,观晴明空——唯一精虚,迥无所有。
其人无故,不动目睛,瞪以发劳——则于虚空,别见狂花,复有一切狂乱非相。
色阴当知,亦复如是。
阿难!
是诸狂花,非从空来,非从目出。
如是,阿难!
若‘空’来者,既从空来,还从空入;若有出入,即非虚空。
‘空’若非空,自不容其‘花’相起灭。
如阿难体,不容阿难。
若‘目’出者,既从目出,还从目入;即此‘花’性从目出故,当合有见。
若有见者,去既花空,旋合见眼;
若无见者,出既翳空,旋当翳眼。
又见花时,目应无翳,云何晴空号清明眼?
是故当知:色阴虚妄,本非因缘、非自然性。
(二、受阴:手足触离喻)
阿难!
譬如有人,手足宴安、百骸调适,忽如忘生、性无违顺;
其人无故,以二手掌于空相摩,于二手中,妄生‘涩滑、冷热’诸相。
受阴当知,亦复如是。
阿难!
是诸幻触,不从空来,不从掌出。
如是,阿难!
若‘空’来者,既能触掌,何不触身?不应‘虚空’选择‘来触’。
若从‘掌’出,应非待合。
又‘掌’出故,合则掌知、离即触入;
臂腕骨髓,应亦觉知‘入’时踪迹;
必有‘觉心’知出、知入,自有一物身中往来;
何待‘合’知,要名为‘触’?
是故当知:受阴虚妄,本非因缘、非自然性。
(三、想阴:望梅止渴喻)
阿难!
譬如有人,谈说醋梅,口中水出;思踏悬崖,足心酸涩。
想阴当知,亦复如是。
阿难!
如是醋说,不从梅生,非从口入。
如是,阿难!
若梅生者,梅合‘自谈’,何待‘人说’?
若从口入,自合‘口闻’,何须‘待耳’?
若独耳闻,此水何不‘耳中’而出?
想踏悬崖,与说相类。
是故当知:想阴虚妄,本非因缘、非自然性。
(四、行阴:逝水暴流喻)
阿难!
譬如暴流,波浪相续,前际、后际,不相逾越。
行阴当知,亦复如是。
阿难!
如是流性,不因空生,不因水有;亦非水性,非离‘空、水’。
如是,阿难!
若因空生,则诸十方无尽‘虚空’成无尽流,世界自然俱受沦溺。
若因水有,则此‘暴流’性应非‘水’,有所、有相,今应现在。
若即水性,则澄清时,应非‘水’体。
若离‘空、水’,空非有外,水外无流。
是故当知:行阴虚妄,本非因缘、非自然性。
(五、识阴:瓶贮虚空喻)
阿难!
譬如有人,取频伽瓶,塞其两孔,满中擎空,千里远行,用饷他国。
识阴当知,亦复如是。
阿难!
如是虚空,非彼方来,非此方入。
如是,阿难!
若彼方来,则本瓶中,既贮空去,于本瓶地,应少虚空。
若此方入,开孔倒瓶,应见空出。
是故当知:识阴虚妄,本非因缘、非自然性。
卷第三
(心理与生理的六根作用:六入)
(一、眼)
复次,阿难!
云何’六入‘本’如来藏‘妙真如性?
阿难!
即彼目精瞪发劳者,兼目与劳,同是菩提,
瞪发劳‘相’因于‘明、暗’二种妄尘,发‘见’居中,吸此尘象,名为‘见’性。
此‘见’离彼‘明、暗’二尘,毕竟无体。
如是,阿难!
当知是‘见’,非‘明、暗’来,非于根出,不于空生。
何以故?
若从明来,暗即随灭,应非见暗;
若从暗来,明即随灭,应无见明;
若从根生,必无明暗,如是‘见精’,本无自性;
若于空出,前瞩尘象归当见‘根’;又‘空’自观,何关汝入?
是故当知:眼入虚妄,本非因缘、非自然性。
(二、耳)
阿难!
譬如有人,以两手指,急塞其耳,耳根劳故,头中作声。
兼耳与劳,同是菩提。
瞪发劳相,因于‘动、静’二种妄尘,发‘闻’居中,吸此尘象,名‘听闻’性。
此‘闻’离彼‘动、静’二尘,毕竟无体。
如是,阿难!
当知是‘闻’,非‘动、静’来,非于根出,不于空生。
何以故?
若从静来,动即随灭,应非闻动;
若从动来,静即随灭,应无觉静;
若从根生,必无动静,如是‘闻’体,本无自性。
若于空出,有‘闻’成性即非虚空;又‘空’自闻,何关汝入?
是故当知:耳入虚妄,本非因缘,非自然性。
(三、鼻)
阿难!
譬如有人,急畜其鼻,畜久成劳,则于鼻中闻有冷触,
因触分别‘通塞、虚实’,如是乃至诸‘香臭’气。
兼鼻与劳,同是菩提。
瞪发劳相,因于‘通、塞’二种妄尘,发‘闻’居中,吸此尘象,名‘嗅闻’性。
此‘闻’离彼‘通、塞’二尘,毕竟无体。
当知是‘闻’非‘通、塞’来,非于根出,不于空生。
何以故?
若从通来,塞自随灭,云何知塞?
如因塞有,通则无闻,云何发明‘香臭’等触?
若从根生,必无通塞,如是‘闻’体,本无自性。
若从空出,是‘闻’自当回嗅汝鼻;‘空’自有闻,何关汝入?
是故当知:鼻入虚妄,本非因缘、非自然性。
(四、舌)
阿难!
譬如有人,以舌舐吻,熟舐令劳,
其人若病,则有苦味;
无病之人,微有甜触。
由甜与苦,显此舌根;不动之时,淡性常在。
兼舌与劳,同是菩提。
瞪发劳相,因‘甜苦、淡’二种妄尘,发‘知’居中,吸此尘象,名‘知味’性。
此‘知味’性离彼‘甜苦、及淡’二尘,毕竟无体。
如是,阿难!
当知如是尝‘苦淡’知,非‘甜苦’来,非因淡有,又非根出,不于空生。
何以故?
若甜苦来,淡即知灭,云何知淡?
若从淡出,甜即知亡,复云何知‘甜苦’二相?
若从舌生,必无‘甜淡、及与苦’尘,斯‘知味’根本无自性。
若于空出,虚空自味,非汝口知;又‘空’自知,何关汝入?
是故当知:舌入虚妄,本非因缘、非自然性。
(五、身)
阿难!
譬如有人,以一冷手触于热手,
若冷势多热者,从冷;
若热功胜冷者,成热。
如是以此合觉之触,显于离知,涉势若成,因于劳触。
兼身与劳,同是菩提。
瞪发劳相,因于‘离、合’二种妄尘,发‘觉’居中,吸此尘象,名‘知觉’性。
此‘知觉’体,离彼‘离合、违顺’二尘,毕竟无体。
如是,阿难!
当知是‘觉’非‘离合’来,非‘违顺’有,不于根出,又非空生。
何以故?
若合时来,离当已灭,云何觉离?
‘违、顺’二相,亦复如是。
若从根出,必无‘离、合、违、顺’四相。则汝‘身知’元无自性。
必于空出,空自知觉,何关汝入?
是故当知:身入虚妄,本非因缘,非自然性。
(六、意)
阿难!
譬如有人,劳倦则眠,睡熟便寤,览尘斯忆,失忆为妄。
是其颠倒‘生、住、异、灭’,吸习中归,不相逾越,称‘意知’根。
兼意与劳,同是菩提。
瞪发劳相,因于‘生、灭’二种妄尘,集‘知’居中,吸撮内尘,
见闻逆流,流不及地,名‘觉知’性。
此‘觉知’性,离彼‘寤寐、生灭’二尘,毕竟无体。
如是,阿难!
当知如是‘觉知’之根,非‘寤寐’来,非‘生灭’有,不于根出,亦非空生。
何以故?
若从寤来,寐即随灭,将何为寐?
必生时有,灭即同无,令谁受灭?
若从灭有,生即灭无,孰知生者?
若从根出,‘寤、寐’二相随身开合,
离斯二体,此‘觉知’者同于空花,毕竟无性。
若从空生,自是‘空’知,何关汝入?
是故当知:意入虚妄,本非因缘、非自然性。
(身心与外界作用:十二处)
(一、眼与色相)
复次,阿难!
云何‘十二处’本‘如来藏’妙真如性?
阿难!
汝且观此祇陀树林、及诸泉池,
于意云何,此等为是‘色’生眼见?眼生色相?
阿难!
若复‘眼根’生色相者,见空非色,色性应销,
销则显发一切都无,色相既无,谁明空质?空亦如是。
若复‘色尘’生眼见者,观空非色,见即销亡,
亡则都无,谁明空色?
是故当知:‘见’与‘色、空’俱无处所,
即‘色’与‘见’二处虚妄,本非因缘、非自然性。
(编者注:)
现代科学,只研究到“视神经传播生物电信号到大脑皮层”,
现代科学,无法解释“脑神经如何生成影像意识、看见颜色?”
也就是说,‘见’与‘色’的感应作用是虚妄的(心理)暂有现象。
其他“声、香、味、触、法”也是同理,切勿仅以现有知识作解。
(二、耳与声音)
阿难!
汝更听此祇陀园中,食办击鼓、众集撞钟,钟鼓音声,前后相续。
于意云何,此等为是‘声’来耳边?耳往声处?
阿难!
若复此‘声’来于耳边,如我乞食室罗筏城,在祇陀林则无有我;
此声必来阿难耳处,目连、迦叶应不俱闻,
何况其中一千二百五十沙门,一闻钟声,同来食处?
若复汝‘耳’往彼‘声’边,如我归住祇陀林中,在室罗城则无有我;
汝闻鼓声,其耳已往击鼓之处,钟声齐出,应不俱闻,
何况其中,象马牛羊,种种音响?
若无来往,亦复无闻。
是故当知:‘听’与‘音声’俱无处所,
即‘听’与‘声’二处虚妄,本非因缘、非自然性。
(三、鼻与嗅觉)
阿难!
汝又嗅此炉中栴檀,
此香若复然于一铢,室罗筏城四十里内,同时闻气。
于意云何,此‘香’为复生栴檀木?生于汝鼻?为生于空?
阿难!
若复此‘香’生于汝鼻,称鼻所生,当从鼻出,
鼻非栴檀,云何鼻中有栴檀气?
称汝‘闻香’当于‘鼻入’,鼻中出香,说闻非义。
若生于空,‘空’性常恒,香应常在,何藉炉中爇此枯木?
若生于木,则此香质因爇成烟,若鼻得闻,合蒙烟气,
其烟腾空未及遥远,四十里内,云何已闻?
是故当知:‘香臭’与‘闻’俱无处所,
即‘嗅’与‘香’二处虚妄,本非因缘、非自然性。
(四、舌与味觉)
阿难!
汝常二时众中持钵,其间或遇‘酥酪、醍醐’,名为‘上味’。
于意云何,此‘味’为复生于空中?生于舌中?为生食中?
阿难!
若复此‘味’生于汝舌,在汝口中只有一舌,
其舌尔时,已成酥味,遇黑石蜜,应不推移,
若不变移,不名‘知味’;
若变移者,舌非多体,云何多味一舌之知?
若生于食,‘食’非有识,云何自知?
又‘食’自知,即同‘他食’,何预于汝,名‘味’之知?
若生于空,汝啖虚空,当作何味?
必其虚空若作咸味,既咸汝舌、亦咸汝面,
则此界人同于海鱼,既常受咸,了不知淡;
若不识淡,亦不觉咸,必无所知,云何名‘味’?
是故当知:‘味舌’与‘尝’俱无处所,
即‘尝’与‘味’二俱虚妄,本非因缘、非自然性。
(五、身体与感触)
阿难!
汝常晨朝,以手摩头。
于意云何,此‘摩’所知,唯为能‘触’,能为在手?为复在头?
若在于手,头则无知,云何成‘触’?
若在于头,手则无用,云何名‘触’?
若各各有,则汝阿难,应有二身。
若头与手,一触所生,则手与头,当为一体,
若一体者,‘触’则无成;
若二体者,‘触’谁为在?
在‘能’非‘所’,
在‘所’非‘能’。
不应‘虚空’与汝成‘触’。
是故当知:‘觉触’与‘身’俱无处所,
即‘身’与‘触’二俱虚妄,本非因缘、非自然性。
(六、意识与思想)
阿难!
汝常‘意’中,所缘‘善、恶、无记’三性,生成‘法则’。
此‘法’为复即心所生?为当离心、别有方所?
阿难!
若即心者,‘法’则非尘,非‘心’所缘,云何成处?
若离于心,别有方所,则‘法’自性为知?非知?
知,则名‘心’,异汝非尘,同他心量,即汝即心,云何‘汝心’更二于汝?
若非知者,此尘既非‘色声香味、离合冷暖、及虚空相’,当于何在?
今于‘色、空’都无表示,不应人间更有‘空’外。心非所缘,处从谁立?
是故当知:‘法则’与‘心’俱无处所,
则‘意’与‘法’二俱虚妄,本非因缘、非自然性。
(身心与外界之间:十八界)
(一、眼与色相之间)
复次,阿难!
云何‘十八界’本‘如来藏’妙真如性?
阿难!
如汝所明,‘眼、色’为缘,生于‘眼识’。
此‘识’为复因眼所生,以眼为界?因色所生,以色为界?
阿难!
若因眼生,既无‘色、空’,无可分别,纵有汝识,欲将何用?
汝‘见’又非‘青黄赤白’,无所表示,从何立界?
若因色生,空无色时,汝识应灭,云何识知是‘虚空’性?
若色变时,汝亦‘识’其色相迁变,汝‘识’不迁,界从何立?
从变则变,界相自无;
不变则恒,既从色生,应不‘识’知虚空所在。
若兼二种‘眼、色’共生,合则中离,离则两合,体性杂乱,云何成界?
是故当知:‘眼、色’为缘,生‘眼识’界,三处都无,
则‘眼与色、及色界’三,本非因缘、非自然性。
(二、耳与声音之间)
阿难!
又汝所明,‘耳、声’为缘,生于‘耳识’。
此‘识’为复因耳所生,以耳为界?因声所生,以声为界?
阿难!
若因耳生,‘动、静’二相既不现前,‘根’不成知,必无所‘知’;
‘知’尚无成,‘识’何形貌?
若取耳闻,无‘动、静’故,‘闻’无所成,
云何‘耳形’杂色触尘,名为‘识界’?则‘耳识界’复从谁立?
若生于声,‘识’因声有,则不关‘闻’,无‘闻’则亡‘声相’所在;
‘识’从声生,许‘声因闻而有声相’,‘闻’应闻‘识’,
不闻非‘界’;
闻则同‘声’。
‘识’已被闻,谁知‘闻识’?
若无知者,终如草木,不应‘声、闻’杂成中界,
‘界’无中位,则‘内外相’复从何成?
是故当知:‘耳、声’为缘,生‘耳识’界,三处都无,
则‘耳与声、及声界’三,本非因缘、非自然性。
(三、鼻与嗅味之间)
阿难!
又汝所明,‘鼻、香’为缘,生于‘鼻识’。
此‘识’为复因鼻所生,以鼻为界?因香所生,以香为界?
阿难!
若因鼻生,则汝心中,以何为鼻?
为取肉形‘双爪’之相?为取嗅知‘动摇’之性?
若取肉形,肉质乃身,身知即‘触’,
名‘身’非鼻,名‘触’即尘,鼻尚无名,云何立界?
若取嗅知,又汝心中,以何为‘知’?
以肉为知,则肉之知,元‘触’非鼻;
以空为知,‘空’则自知,肉应非觉,
如是则应‘虚空’是汝,汝身非知,今日阿难应无所在;
以香为知,‘知’自属香,何预于汝?
若香臭气必生汝鼻,则彼‘香、臭’二种流气,不生伊兰及栴檀木,
二物不来,汝自嗅鼻,为香?为臭?
臭则非香,香应非臭,若‘香、臭’二俱能闻者,则汝一人应有两鼻,
对我问道有二阿难,谁为汝体?
若鼻是一,香臭无二,臭既为香,香复成臭,二性不有,界从谁立?
若因香生,‘识’因香有,
如眼有见,不能观眼,因香有故,应不知香,
知,则非‘生’;
不知,非‘识’。
香非‘知’有,香界不成;
‘识’不知香,因界则非从‘香’建立。
既无中间、不成内外,彼诸‘闻’性,毕竟虚妄。
是故当知:‘鼻、香’为缘,生‘鼻识’界,三处都无,
则‘鼻与香、及香界’三,本非因缘、非自然性。
(四、舌与味性之间)
阿难!
又汝所明,‘舌、味’为缘,生于‘舌识’。
此‘识’为复因舌所生,以舌为界?因味所生,以味为界?
阿难!
若因舌生,则诸世间‘甘蔗、乌梅、黄连、石盐、细辛、姜桂’都无有味。
汝自尝舌,为甜?为苦?
若‘舌’性苦,谁来尝舌?舌不自尝,孰为‘知觉’?
‘舌’性非苦,‘味’自不生,云何立界?
若因‘味’生,‘识’自为味,同于舌根,应不自尝,云何识知‘是味、非味’?
又一切‘味’非一物生,‘味’既多生,‘识’应多体,
‘识’体若一,体必‘味’生,‘咸淡甘辛’和合俱生,
诸变异相,同为一味,应无分别,
分别既无,则不名‘识’,云何复名‘舌味识界’?
不应‘虚空’生汝心‘识’。
‘舌、味’和合,即于是中,元无自性,云何‘界’生?
是故当知:‘舌、味’为缘,生‘舌识’界,三处都无,
则‘舌与味、及舌界’三,本非因缘、非自然性。
(五、身体与感触之间)
阿难!
又汝所明,‘身、触’为缘,生于‘身识’。
此‘识’为复因身所生,以身为界?因触所生,以触为界?
阿难!
若因身生,必无‘合、离’二觉观缘,身何所‘识’?
若因触生,必无汝身,谁有非‘身’知‘合、离’者?
阿难!
‘物’不触知;
‘身’知有触。
‘知身’即‘触’,‘知触’即‘身’。
即‘触’非身,即‘身’非触。
‘身、触’二相,元无处所。
合身,即为‘身’自体性;
离身,即是‘虚空’等相。
内外不成,中云何立?
中不复立,内外性空,即汝‘识’生,从谁立界?
是故当知:‘身、触’为缘,生‘身识’界,三处都无,
则‘身与触、及身界’三,本非因缘、非自然性。
(六、意识与思想之间)
阿难!
又汝所明,‘意、法’为缘,生于‘意识’。
此‘识’为复因意所生,以意为界?因法所生,以法为界?
阿难!
若因意生,于汝意中,必有‘所思’,发明汝‘意’。
若无前法,‘意’无所生,离缘无形,‘识’将何用?
又汝‘识心’与诸‘思量’,兼‘了别’性,为同?为异?
同‘意’即意,云何所‘生’?
异‘意’不同,应无所‘识’,
若无‘所识’,云何‘意’生?
若有‘所识’,云何‘识’意?
唯‘同’与‘异’,二性无成,‘界’云何立?
若因‘法’生,世间诸法不离五尘:
汝观色法,及诸声法、香法、味法,及与触法,
相状分明,以对‘五根’,非‘意’所摄。
汝‘识’决定依于‘法’生,汝今谛观,法法何状?
若离‘色空、动静、通塞、合离、生灭’,越此诸相,终无所得。
生,则‘色、空’诸法等生;
灭,则‘色、空’诸法等灭。
所‘因’既无,‘因’生有‘识’,作何‘形相’?
‘相状’不有,‘界’云何生?
是故当知:‘意、法’为缘,生‘意识’界,三处都无,
则‘意与法、及意界’三,本非因缘、非自然性。”
(地水火风空觉识:七大)
(阿难请法)
阿难白佛言:
“世尊!
如来常说‘和合因缘’,
一切世间种种变化,皆因‘四大和合’发明。
云何如来‘因缘、自然’二俱排摈?
我今不知斯义所属。
惟垂哀愍!
开示众生,中道了义、无戏论法。”
尔时,世尊告阿难言:
“汝先厌离‘声闻、缘觉’诸小乘法,发心勤求无上菩提,
故我今时,为汝开示第一义谛。
如何复将‘世间戏论、妄想因缘’而自缠绕?
汝虽多闻,如说药人,真药现前,不能分别,
如来说为‘真可怜愍’。
汝今谛听!
吾当为汝,分别开示,亦令当来修大乘者,通达实相。”
阿难默然,承佛圣旨。
(佛言:一、固体的‘地大’种性)
“阿难!
如汝所言,四大和合,发明世间种种变化。
阿难!
若彼‘大性’体非和合,则不能与‘诸大’杂和,犹如虚空,不和诸‘色’。
若和合者,同于变化,始终相成、生灭相续,
生死死生、生生死死,如旋火轮,未有休息。
阿难!
如水成冰,冰还成水。
汝观‘地性’:粗为大地,细为微尘;
至‘邻虚尘’,析彼极微,‘色’边际相,七分所成;
更析‘邻虚’,即实‘空’性。
(南怀瑾《楞严大义今释》摘录:)
这种极微有六方分,等于说有六位空间,
仍然以自性本体功能所生众生业力的心力为中心,
所以叫做七分。
阿难!
若此邻虚,析成虚空,当知虚空,出生色相。
汝今问言:‘由和合故,出生世间诸变化相。’
汝且观此一邻虚尘,用几‘虚空’和合而有?不应‘邻虚’合成邻虚。
又邻虚尘,析入空者,用几‘色相’合成虚空?
若‘色’合时,合色非‘空’;
若‘空’合时,合空非‘色’。
‘色’犹可析,‘空’云何合?
汝元不知‘如来藏’中:‘性色’真空,‘性空’真色,
清净本然,周遍法界;随众生‘心’应所知量,循业发现。
世间无知,惑为‘因缘、及自然性’;
皆是‘识心’分别计度,但有言说,都无实义。
(二)热能的‘火大’种性
阿难!
火性无我,寄于诸‘缘’。
汝观城中,未食之家,欲炊爨时,手执阳燧,日前求火。
阿难!
名‘和合’者,如我与汝、一千二百五十比丘,今为一众;
众虽为一,诘其根本,各各有身,皆有所生氏族、名字;
如:舍利弗婆罗门种、优卢频螺迦叶波种,乃至阿难瞿昙种姓。
阿难!
若此‘火性’因‘和合’有,彼手执镜,于日求火,
此火为从镜中而出?为从艾出?为于日来?
阿难!
若日来者,自能烧汝手中之艾,来处林木皆应受焚?
若镜中出,自能于镜出然于艾,镜何不镕?
纡汝手执,尚无热相,云何融泮?
若生于艾,何藉‘日镜、光明’相接,然后火生?
汝又谛观:镜因手执、日从天来、艾本地生,
火从何方,游历于此?
‘日、镜’相远,非和、非合,不应‘火光’无从自有。
汝犹不知‘如来藏’中,‘性火’真空,‘性空’真火,
清净本然,周遍法界;随众生‘心’应所知量,
阿难当知!
世人一处执镜、一处火生;遍法界执、满世间起。
起遍世间,宁有方所?循业发现。
世间无知,惑为‘因缘、及自然性’;
皆是‘识心’分别计度,但有言说,都无实义。
(三、液体的‘水大’种性)
阿难!
水性不定,‘流、息’无恒。
如‘室罗城迦毗罗仙、斫迦罗仙、及钵头摩诃萨’多等诸大幻师,
求‘太阴精’用和幻药,是诸师等,于白月昼,手执‘方诸’承月中水。
此水为复从珠中出?空中自有?为从月来?
阿难!
若从月来,尚能远方令珠出水,所经林木皆应吐流。
流,则何待‘方珠’所出?
不流,明‘水’非从月降。
若从珠出,则此珠中,常应流水,何待中宵,承白月昼?
若从空生,‘空性’无边,水当无际,
从人洎天,皆同陷溺,云何复有’水陆空行‘?
汝更谛观:月从天陟(编者注:音至),珠因手持,
承珠水盘,本人敷设,水从何方流注于此?
‘月、珠’相远,非和、非合,不应‘水精’无从自有。
汝尚不知‘如来藏’中,性水真空,性空真水,
清净本然,周遍法界;随众生‘心’应所知量,
一处执珠、一处水出;遍法界执,满法界生。
生满世间,宁有方所?循业发现。
世间无知,惑为‘因缘、及自然性’,
皆是‘识心’分别计度,但有言说,都无实义。
(四、气体的‘风大'种性)
阿难!
风性无体,‘动、静’不常。
汝常整衣,入于大众,僧伽梨角,动及傍人,则有‘微风’拂彼人面。
此‘风’为复出袈裟角?发于虚空?生彼人面?
阿难!
此‘风’若复出袈裟角,汝乃披风,其衣飞摇,应离汝体;
我今说法,会中垂衣,汝看我衣,风何所在?不应衣中,有藏风地。
若生虚空,汝衣不动,何因无拂?
‘空性’常住,‘风’应常生;
若无风时,虚空当灭;灭风可见,‘灭空’何状?
若有生灭,不名虚空;名为‘虚空’,云何‘风’出?
若‘风’自生彼拂之‘面’,从彼‘面’生,当应拂汝,自汝整衣,云何倒拂?
汝审谛观:整衣在汝,面属彼人,‘虚空’寂然,不参流动;
‘风’自谁方,鼓动来此?
‘风、空’性隔,非和、非合,不应‘风性’无从自有。
汝宛不知‘如来藏’中,性风真空,性空真风,
清净本然,周遍法界;随众生‘心’应所知量,
阿难!
如汝一人,微动服衣,有微风出;遍法界拂,满国土生;
周遍世间,宁有方所?循业发现。
世间无知,惑为‘因缘、及自然性’,
皆是‘识心’分别计度,但有言说,都无实义。
(五、虚空的‘空大'种性)
阿难!
空性无形,因‘色’显发。
如室罗城,去河遥处,诸‘刹利种及婆罗门、毗舍、首陀兼颇罗堕、旃陀罗’等,
新立安居,凿井求水,出土一尺,于中则有一尺虚空;
如是乃至出土一丈,中间还得一丈虚空;空虚浅深,随出多少。
此‘空’为当因土所出?因凿所有?无因自生?
阿难!
若复此‘空’无因自生,未凿土前,何不无碍?唯见大地迥无通达?
若因土出,则土出时,应见空入;
若土先出、无空入者,云何虚空因土而出?
若无出入,则应‘空、土’元无异因,无异则同,则土出时,‘空’何不出?
若因凿出,则凿‘出空’,应非‘出土’?
不因凿出,凿自‘出土’,云何‘见空’?
汝更审谛、谛审、谛观:
凿从人手,随方运转,土因地移,如是‘虚空’因何所出?
‘凿、空’虚实,不相为用,非和、非合,不应‘虚空’无从自出。
若:此‘虚空’性圆周遍、本不动摇;
当知:现前‘地水火风’均名‘五大’,
性真圆融,皆‘如来藏’本无生灭。
阿难!
汝心昏迷,不悟‘四大’元‘如来藏’。
当观‘虚空’为出?为入?为非出入?
汝全不知‘如来藏’中,性觉真空,性空真觉,
清净本然,周遍法界,随众生‘心’应所知量,
阿难!
如一井空,空生一井,十方虚空,亦复如是;
圆满十方,宁有方所?循业发现。
世间无知,惑为‘因缘、及自然性’,
皆是‘识心’分别计度,但有言说,都无实义。
(六、见觉的作用)
阿难!
见觉无知,因‘色、空’有。
如汝今者,在祇陀林,朝明、夕昏;
设居中宵,白月则光,黑月便暗。
则‘明暗’等,因‘见’分析:
此‘见’为复与‘明暗相、并太虚空’为同一体、为非一体?
或同、非同?或异、非异?
阿难!
此‘见’若复与‘明与暗、及与虚空’元一体者,则‘明与暗’二体相亡。
暗时无明,明时非暗;
若与暗一,明则见亡;
必一于明,暗时当灭。
灭,则云何‘见明、见暗’?
若‘暗、明’殊,‘见’无生灭,‘一’云何成?
若此‘见精与暗与明’非一体者,
汝离‘明暗、及与虚空’分析‘见’元,作何形相?
离明、离暗、及离虚空,是‘见’元同龟毛兔角。
‘明、暗、虚空’三事俱异,从何立‘见’?
‘明、暗’相背,云何或‘同’?
离‘三’元‘无’,云何或‘异’?
分‘空’、分‘见’,本无边畔,云何非‘同’?
见暗、见明、‘性’非迁改,云何非‘异’?
汝更细审、微细审、详审、谛审:
观‘明’从太阳、‘暗’随黑月、‘通’属虚空、‘拥’归大地,
如是‘见精’因何所出?
‘见觉、空顽’非和、非合,不应‘见精’无从自出。
若:‘见、闻、知’性圆周遍,本不动摇,
当知:无边不动‘虚空’、并其动摇‘地水火风’均名‘六大’,
性真圆融,皆‘如来藏’本无生灭。
阿难!
汝性沉沦,不悟汝之‘见闻觉知’本‘如来藏’,
汝当观此‘见闻觉知’为生?为灭?为同?为异?为非生灭?为非同异?
汝曾不知‘如来藏’中,‘性见’觉明,‘觉精’明见,
清净本然,周遍法界;随众生‘心’应所知量,
如一‘见根’见周法界;
‘听、嗅、尝、触、觉触’觉知妙德莹然,遍周法界;
圆满十虚,宁有方所?循业发现。
世间无知,惑为‘因缘、及自然性’,
皆是‘识心’分别计度,但有言说,都无实义。
(七、意识的作用)
阿难!
识性无源,因于‘六种根尘’妄出。
汝今遍观,此会圣众,用目循历;
其目周视,但如镜中,无别分析;
汝‘识’于中,次第标指:
此是文殊、此富楼那、此目乾连、此须菩提、此舍利弗。
此‘识’了知,为生于见?为生于相?为生虚空?为无所因、突然而出?
阿难!
若‘汝识’性生于‘见’中,如无‘明暗、及与色空’四种,
必无‘元’、无汝‘见’;‘见性’尚无,从何发‘识’?
若汝‘识性’生于‘相’中、不从‘见’生,既不见明、亦不见暗,
明暗不瞩,即无‘色、空’,彼‘相’尚无,‘识’从何发?
若生于‘空’,非相、非见;非‘见’无辩,自不能知‘明、暗、色、空’;
非‘相’、灭‘缘’,‘见闻觉知’无处安立;
处此二非,空‘非’同无,有‘非’同物;纵发汝‘识’,欲何分别?
若无所‘因’,突然而出,何不日中,别识明月?
汝更细详、微细详审:
‘见’托汝‘睛’,‘相’推‘前境’;可状成‘有’,不相成‘无’;
如是‘识’缘,因何所出?
‘识’动、‘见’澄,非和、非合,‘闻、听、觉、知’亦复如是,不应‘识’缘无从自出。
若:此‘识心’本无所从,
当知:‘了别、见闻、觉知’圆满湛然,‘性’非从‘所’,
兼彼‘虚空、地、水、火、风’均名‘七大’,
‘性’真圆融,皆‘如来藏’,本无生灭。
阿难!
汝心粗浮,不悟‘见闻发明了知’本‘如来藏’。
汝应观此‘六处识心’为同?为异?为空?为有?为非同异?为非空有?
汝元不知‘如来藏’中,‘性识’明知,‘觉明’真识,
妙觉湛然,遍周法界;含吐十虚,宁有方所?循业发现。
世间无知,惑为‘因缘、及自然性’,
皆是‘识心’分别计度,但有言说,都无实义。”
(大众赞佛)
尔时,阿难及诸大众蒙佛如来微妙开示,身心荡然得无挂碍。
是诸大众,各各自知心遍十方;
见十方空,如观掌中所持叶物;
一切世间诸所有物,皆即菩提妙明元心,心精遍圆,含裹十方。
反观父母所生之身,犹彼十方虚空之中,吹一微尘,若存若亡;
如湛巨海流一浮沤,起灭无从。
了然自知,获本妙心,常住不灭。
礼佛合掌,得未曾有。
于如来前,说偈赞佛:
“妙湛总持不动尊,首楞严王世希有,
销我亿劫颠倒想,不历僧祇获法身。
愿今得果成宝王,还度如是恒沙众,
将此深心奉尘刹,是则名为报佛恩。
伏请世尊为证明,五浊恶世誓先入,
如一众生未成佛,终不于此取泥洹。
大雄大力大慈悲,希更审除微细惑,
令我早登无上觉,于十方界坐道场,
舜若多性可销亡,烁迦啰心无动转。”
(编者注:五浊:劫浊、见浊、烦恼浊、众生浊、命浊。)
(编者注:舜若多,译为虚空性。烁迦罗,译为坚固心。)
卷第四
(富楼那问:宇宙如何诞生)
尔时,富楼那弥多罗尼子在大众中,
即从座起,偏袒右肩右膝着地,
合掌恭敬,而白佛言:(提问,请法)
“大威德世尊!
善为众生敷演‘如来第一义谛’。
世尊常推‘说法人’中我为第一,今闻如来微妙法音,
犹如聋人逾百步外,聆于蚊蚋,本所不见,何况得闻?
佛虽宣明令我除惑,今犹未详‘斯义究竟、无疑惑地’。
世尊!
如阿难辈,虽则开悟,习漏未除;
我等会中,登无漏者,虽尽诸漏,今闻如来所说法音,尚纡疑悔。
世尊!
若复世间一切‘根、尘、阴、处、界’等,皆‘如来藏’清净本然,
云何忽生‘山河、大地’诸有为相?次第迁流、终而复始?
又,如来说‘地、水、火、风’本性圆融,周遍法界,湛然常住。
世尊!
若‘地性’遍,云何容水?
‘水性’周遍,火则不生?
复云何明‘水、火’二性俱遍虚空,不相[夌欠]灭?
世尊!
‘地性’障碍,‘空性’虚通,云何二俱周遍法界?
而我不知是义攸往。
惟愿如来!
宣流大慈,开我迷云及诸大众。”
作是语已,五体投地,钦渴如来无上慈诲。
尔时,世尊告富楼那、及诸会中‘漏尽、无学’诸阿罗汉:
“如来今日普为此会,宣‘胜义’中‘真胜义’性,
令汝会中‘定性声闻、及诸一切未得二空回向上乘阿罗汉’等,
皆获‘一乘’寂灭场地,真‘阿练若’正修行处。
汝今谛听!
当为汝说。”
富楼那等,钦佛法音,默然承听。
(‘觉明’的定义)
佛言:
“富楼那!
如汝所言‘清净本然,云何忽生山河大地?’
汝常不闻如来宣说‘性觉妙明、本觉明妙’?”
(南怀瑾《楞严大义今释》摘录:)
你平常不是常听我讲:
当你开始觉到自性的妙明时,
方知自性本来是本觉不昧,具有灵明的功能吗?
富楼那言:
“唯然,世尊!
我常闻佛宣说斯义。”
佛言:
“汝称‘觉明’,
为复‘性’明,称名为‘觉’?
为‘觉’不明,称为‘明觉’?”
富楼那言:
“若此‘不明’名为‘觉’者,则无‘无明’。”
佛言:(原本不二法门,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若无‘所明’,则无‘明觉’;
有‘所’,非‘觉’;
无‘所’,非‘明’。
‘无明’又非‘觉’湛明性。
性‘觉’必‘明’,妄为‘明觉’;
‘觉’非‘所明’,因‘明’立‘所’;
‘所’既妄立,生汝妄‘能’。
‘无同异’中,炽然成‘异’;
异彼‘所异’,因‘异’立‘同’;
‘同、异’发明,因此复立‘无同、无异’。
(南怀瑾《楞严大义今释》摘录:)
倘使没什么所以然可以明白的,就根本没有可明与可觉。
如果是有所以然可以明白的,却不是原来自性的本觉。
并且没有所以然可以明白的,却又不能说有所可明的了。
那个无明昏浊的,又不是澄澄湛湛的本觉灵明自性。
须知自性本觉,元自灵明。因为明极而生妄动,才发生照明感觉的作用。
但觉照并不就是本来觉性的性明。这个后天妄动的感觉照明,就形成有所为的功用。
这个有所为的妄动功用成立以后,就生出各种妄性的本能。
在元来自性的本体上,本觉灵明与所发出的妄动照明作用,本来是一体所生,
没有同异的,但有妄动功能发生以后,就产生不同的功用,故有不同的变化。
再从各别互异的性能内,于不同中具有相同之点。
同异又互相变化,因之复立无同无异。
(物质世界的产生过程)
如是扰乱,‘相待’生劳;
劳久发‘尘’,自相浑浊;
由是引起‘尘劳、烦恼’,起为‘世界’。
‘静’成‘虚空’;
虚空为‘同’,世界为‘异’;
彼‘无同异’,真‘有为法’。
‘觉明’空昧,‘相待’成摇,故有‘风轮’执持世界。
因‘空’生‘摇’,‘坚明’立‘碍’,
彼金宝者,‘明觉’立‘坚’,故有‘金轮’保持国土。
‘坚觉’宝成,‘摇明’风出,
‘风、金’相摩,故有‘火光’为变化性,
宝明生‘润’,火光上蒸,故有‘水轮’含十方界。
火腾、水降,交发立坚,
‘湿’为巨海,‘干’为洲潬,
以是义故,彼大海中,火光常起;彼洲潬中,江河常注。
水势、劣火,结为高山,是故:山石击则成炎、融则成水。
土势,劣水,抽为草木,是故:林薮遇烧成土、因绞成水。
交妄发生、递相为种,以是因缘,世界相续。
(南怀瑾《楞严大义今释》摘录:)
在这些妄动‘相反相成’的同异对待变化当中,互相扰乱,
所以相对地产生物理的变态现象;
物理的变态经过久远的时间,就发生物质本能尘劳的运动,
自然互相混沌,形成昏沌混浊的状态。
因此引起物理本能的变态作用,同时也引起心理知觉感觉上的尘劳烦恼,
而形成了世界。尘劳就是宇宙间物质运动的现象。
所以静态的就形成虚空现象。
虚空的体性都是相同的。世界万有形相,就各有不同了。
这个自性本体却没有同异的差别,
这个本体的功能,才是真正生起各种万类万象有为的法则。
因为自性本体本来具足觉性与光明空虚的功能,
相对地形成动摇现状,所以就产生风轮性的大气层的本能,执持这个世界。
因为虚空形成动摇的现状,由自性本体功能的光明,坚固凝结成立固体的物质,
故有金属性能的物质宝藏,成为大地中心,
所以大地中心与地壳,有金轮性的固体保持国土。
觉性空能凝结,既变成了固体的大地物质宝藏,
又在虚空光明中动摇不息,因之产生风性的空气,
风性空气与固体的地质互相摩擦,所以有火性的光热发生一切变化的本能,
大地中心的物质宝藏,与光热相成产生润湿的本能,
因此火性的光热上蒸,故形成水轮包围于十方世界中。
火性光热上腾,水性润湿下降,交互发生作用,成立坚固性的物质世间,
湿的成为大海,干的变为洲陆土地。
就是因为这个道理,所以大海当中经常爆发火光,洲陆土地中间,又有江河流注。
水势撞击的力大,火性的热力弱,地壳就渐渐凝成结为高山。
所以当山石尽力打击时,就发出火焰。岩石融化了,就成为水。
土地的凝力大,水性的湿力弱,就生长草木。
所以树林草木烧掉就变成土质。尽力绞扭就成为水浆。
这些物质种性的本能妄动,交互发生作用。能量递相变易,互为种因。
以此因缘,物质世界便相续不断地存在。
(生命众生的形成原因)
复次,富楼那!
明‘妄’非他,觉‘明’为咎。
‘所妄’既立,‘明’理不逾;
以是因缘,听不出声、见不超色,色香味触、六妄成就,
由是分开‘见、觉、闻、知’。
同‘业’相缠,合离成‘化’。
‘见’明,‘色’发;
‘明’见,‘想’成。
异‘见’成‘憎’,
同‘想’成‘爱’。
流爱为‘种’,纳想为‘胎’,交遘发生,吸引同‘业’,
故有因缘生‘羯啰蓝、遏蒱昙’等。
胎、卵、湿、化,随其所应:
‘卵’唯想生,‘胎’因情有、‘湿’以合感、‘化’以离应。
情想合离,更相变易;所有受业,逐其飞沈。
以是因缘,众生相续。
(南怀瑾《楞严大义今释》摘录:)
其次,身心照明妄动的不是别的东西,实际上就是自性本觉灵明发生的变态。
变态妄动就形成有所为的作用,但是仍没有越过灵明自性的本体实际。
因为这个因缘,所以一切含灵的众生们,听到的不外是声音,见到的不外是色相,
而有色、声、香、味、触、法的物理现象,
与眼、耳、鼻、舌、身、意相对相成,就形成六种妄动的本能。
由本能分开为见、闻、觉(感觉)、知的作用。
业力相同的就互相缠缚;相对的结合、与相反的分离,就形成种种的变化。
见性灵明遇见色相,就发起作用。
这个灵明的见性,看见色相就构成想念。
所见不同,就互相憎恨。
想念相同,就互为情爱。
爱情交合,产生流质,就能做种。同时吸收想念,就成为胞胎。
彼此互相交媾,吸引相同的业力,
所以才有因缘的作用,生出胞胎的人类与动物。
羯罗蓝,译为凝滑,即精血初凝之意。遏蒱昙:胞胎之意。
其他部分动物,也有胎生——如牛马狗羊等、
也有卵生——禽鸟类、湿生——微生虫类、化生——昆虫类,
各自随其业力的感应,互相吸引变化而后产生。
卵生则想念的成分最多——如鸡孵卵等,多用精神想念而生。
胎生则爱情的成分最重——如人们的感情作用。
湿生则互相感觉的成分最多——如鱼介类眼目的相视,就可感应成孕。
化生则须要分离变化的作用——如孑孓蚊虫之类。
无论爱情的生命,或变化作用的生命,都能互相变易,互相发生关系。
所有生命的存在,都是受业力的支使,各自追逐着,飞潜浮沉在世间。
由于这种因缘,所以众生世界相续不断地存在。
(命运轮回的根本因缘)
富楼那!
‘想、爱’同结,‘爱’不能离,
则诸世间‘父母子孙’相生不断,是等则以‘欲贪’为本。
‘贪、爱’同滋,‘贪’不能止,
则诸世间‘卵化湿胎’随力强弱,递相吞食,是等则以‘杀贪’为本。
以人食羊,羊死为人,人死为羊;
如是乃至‘十生’之类,死死生生、互来相啖,
恶业俱生、穷未来际,是等则以‘盗贪’为本。
汝负我命,我还债汝,以是因缘,经百千劫、常在生死。
汝爱我心,我怜汝色,以是因缘,经百千劫、常在缠缚。
唯‘杀、盗、淫’三为根本,以是因缘,业果相续。
富楼那!
如是三种颠倒相续,皆是觉明‘明了知性’,因‘了’发相,从‘妄见’生;
山河大地,诸‘有为’相,次第迁流,因此‘虚妄’,终而复始。”
(南怀瑾《楞严大义今释》摘录:)
因为想念爱情的力量,犹如胶结不能开解,所以相爱便不能分离。
因此人类世间,父母子孙,相生不断,这些都是以欲望贪心为业力的根本。
贪心与爱的力量,互相共同滋长,贪心永远不能止息。
所以世间一切卵化湿胎等生物,随力量的强弱,互相吞食,用以滋养自己的生命,
这些都是以杀戮贪心为业力的根本(弱肉强食,是自然业力所使然)。
所以人食羊,羊死为人,人死为羊。
同样的十类众生(1. 胎,2. 卵,3. 湿,4. 化,5. 有色的,6. 有想的,
7. 非有色-如空幻中的物体,8. 非有想-如细微的微生物,
9. 又如空散销沉的无色类,10. 精神化为土木金石的无想类),
死死生生,互相啖食。
都是由于与生命俱来的恶业所生,犹如轮回旋转。
穷极于未来无尽的时际,始终不断。这些都以盗取与贪心为业的根本。
于是在众生间,你欠了我的命,我再还你的债。
因为有这种因缘的作用,经历百千劫的时间,经常都在生死流中旋转。
人们与众生界,你爱我的心,我怜你的色,
因为有这种作用,经百千劫的时间,经常都在情爱中缠绵。
总之,都因为杀盗淫三种业力作为根本,所以世界上有业果相续的事实。
这三种业力的作用,互相颠倒的继续,
都是正觉灵明的自性本体中,所具有的明明了了了知性的变态。
因为了知自性发生了变态,产生妄见的动能;
这些山河大地一切万有的现象,次第循环变迁流动,
都是因为这个虚妄动能的作用,所以终而复始,犹如连环不断。
(富楼那问:如来已经成佛,为何复生有为习漏)
富楼那言:
“若此‘妙觉’本妙觉明、与‘如来心’不增不减:
无状忽生‘山河大地’诸有为相,如来今得‘妙空明觉’;
‘山河大地、有为习漏’何当复生?”
佛告富楼那:(迷悟起因喻)
“譬如:迷人于一聚落,惑南为北,
此‘迷’为复因迷而有?因悟所出?”
富楼那言:
“如是迷人,亦不因迷,又不因悟。
何以故?
迷本无根,云何因迷?
悟非生迷,云何因悟?”
佛言:
“彼之迷人,正在迷时,倏有悟人,指示令悟。
富楼那!
于意云何,此人纵迷,于此聚落,更生迷不?”
(富楼那言:)
“不也,世尊!”
(佛言:此‘迷’无本,‘性’毕竟空。)
“富楼那!
十方如来,亦复如是。
此‘迷’无本,‘性’毕竟空。昔本无‘迷’,似有‘迷、觉’。
觉‘迷’,‘迷’灭,‘觉’不生‘迷’。
亦如:翳人见空中花,翳病若除,华于空灭;
忽有愚人,于彼‘空花’所灭空地,待花更生。
汝观是人为愚?为慧?”
富楼那言:
“‘空’元无花,妄见生灭,
见‘花灭、空’已是颠倒;敕令更出,斯实狂痴。
云何更名如是狂人为愚?为慧?”
佛言:
“如汝所解,云何问言:‘诸佛如来妙觉明空,何当更出山河大地?’
又如:金矿杂于精金,其金一纯,更不成杂;如木成灰,不重为木。
诸佛如来‘菩提、涅槃’亦复如是。
(地水火风,为何不互相凌灭)
富楼那!
又,汝问言:‘地、水、火、风,本性圆融,周遍法界,
疑‘水、火’性不相[夌欠]灭?
又徴‘虚空、及诸大地’俱遍法界,不合相容?’
富楼那!
譬如:虚空‘体’非群‘相’,而不拒彼诸‘相’发挥。
所以者何?
富楼那!
彼太虚空:日照则明、云屯则暗、风摇则动、
霁澄则清、气凝则浊、土积成霾、水澄成映。
于意云何,如是殊方诸有为‘相’,为因‘彼’生?为复‘空’有?
若彼所生,富楼那!
且‘日’照时,既是‘日’明,十方世界同为日色,云何空中更见圆日?
若是‘空’明,‘空’应自照,云何中宵、云雾之时,不生光耀?
当知:是‘明’非日、非空、不异‘空、日’。
观‘相’元妄,无可指陈。犹邀空花、结为空果,云何诘其相[夌欠]灭义?
观‘性’元真,唯妙‘觉明’。妙觉明心,先非‘水、火’,云何复问不相容者?
真妙‘觉明’,亦复如是。
汝以‘空’明,则有空现;
地、水、火、风,各各发明,则各各现;若俱发明,则有俱现。
云何俱现?
富楼那!
如一水中,现于日影,两人同观‘水中之日’,东西各行;
则各有日,随二人去,一东一西,先无‘准的’。
不应难言:‘此日是一,云何各行?各日既双,云何现一?’
宛转虚妄,无可凭据。
(勿以‘所知心’和‘世语言’推测佛之知见)
富楼那!
汝以‘色、空’相倾、相夺于‘如来藏’;而‘如来藏’随为‘色、空’,周遍法界。
是故,于中‘风动、空澄、日明、云暗’;
众生迷闷,背‘觉’、合‘尘’,故发‘尘劳’、有世间‘相’。
我以妙明‘不灭、不生’合‘如来藏’;而‘如来藏’唯妙觉明,圆照‘法界’。
是故,于中‘一为无量、无量为一,小中现大、大中现小’;
不动道场,遍十方界;身含十方无尽虚空;
于一毛端现宝王刹,坐微尘里转大法轮。
灭‘尘’、合‘觉’,故发‘真如’妙觉明性。
而‘如来藏’本妙圆心:
非心、非空;
非地、非水、非风、非火;
非眼、非耳鼻舌身意;
非色、非声香味触法;
非眼识界、如是乃至非意识界;
非‘明、无明’,‘明、无明’尽;
如是乃至非老、非死,非‘老、死’尽;
非苦、非集、非灭、非道;
非智、非得;
非檀那、非尸罗、非毗梨耶、非羼提、非禅那、非钵剌若、非波罗蜜多;
如是乃至非怛闼阿竭、非阿罗诃三耶三菩;
非大涅槃,非常、非乐、非我、非净。
以是俱非‘世、出世’故,即‘如来藏’元明心妙:
即心、即空;
即地、即水、即风、即火;
即眼、即耳鼻舌身意;
即色、即声香味触法;
即眼识界,如是乃至即意识界;
即‘明、无明’,‘明、无明’尽;
如是乃至即老、即死,即‘老、死’尽;
即苦、即集、即灭、即道;
即智、即得;
即檀那、即尸罗、即毗梨耶、即羼提、即禅那、即钵剌若、即波罗蜜多;
如是乃至即怛闼阿竭、即阿罗诃三耶三菩;
即大涅槃,即常、即乐、即我、即净。
以是即俱‘世、出世’故,即‘如来藏’妙明心元,离即、离非;是即、非即。
如何世间‘三有众生’及出世间‘声闻、缘觉’,
以‘所知心’测度如来无上菩提、用‘世语言’入佛知见?
譬如琴瑟、箜篌、琵琶,虽有妙音,若无妙指,终不能发。
汝与众生,亦复如是。
宝觉真心,各各圆满;如我按指,海印发光。
汝暂举心,‘尘劳’先起,由不勤求‘无上觉’道,爱念小乘,得少为足。”
(富楼那问:众生皆有佛性,为何自己迷乱)
富楼那言:
“我与如来‘宝觉’圆明,真妙‘净心’无二圆满,
而我昔遭无始妄想,久在轮回,今得圣乘,犹未究竟。
世尊!
诸妄一切圆灭、独妙真常;敢问,如来!
(编者注:此是古文倒装句)
一切众生,何因有‘妄’?自蔽妙明、受此沦溺?”
佛告富楼那:(演若达多、自认无头喻)
“汝虽除疑,余惑未尽。
吾以‘世间’现前诸事、今复问汝:
汝岂不闻,室罗城中,演若达多,忽于晨朝,以镜照面;
爱‘镜中头’眉目可见,瞋责‘己头’不见面目,
以为‘魑魅’,无状狂走。
于意云何,此人何因,无故狂走?”
富楼那言:
“是人心狂,更无他故。”
佛言:(本妄非因,有因非妄;自诸‘妄想’展转相因)
“‘妙觉’明圆,本圆明妙。
既称为‘妄’,云何有‘因’?
若有所‘因’,云何名‘妄’?
自诸‘妄想’展转相因,从迷积迷,
以历尘劫,虽佛发明,犹不能返。
如是迷‘因’,因‘迷’自有。
识:‘迷’无‘因’、‘妄’无所依,尚无有‘生’,欲何为‘灭’?
得菩提者,如‘寤时人’说梦中事;
心纵精明,欲何‘因缘’取梦中物?
况复无‘因’、本无所‘有’?
如彼城中、演若达多,岂有‘因缘’自怖头走?
忽然狂歇,头非外得;
纵未歇狂,亦何遗失?
富楼那!
‘妄’性如是,因何为‘在’?
汝但不随分别‘世间、业果、众生’三种相续,
三缘断故,三因不生;则汝心中‘演若达多’狂性自歇,歇即菩提;
胜净‘明心’,本周法界;不从‘人’得,何藉‘劬劳肯綮修证’?
(编者注:劬,音渠,义同勤;綮,音庆,义关键。)
(穷子衣珠喻)
譬如:有人于自衣中,系如意珠;
不自觉知,穷露他方、乞食驰走;虽实贫穷,珠不曾失。
忽有智者,指示其珠,所愿从心、致大饶富;
方悟‘神珠’非从外得。”
(阿难问:云何如来顿弃‘因缘’)
即时,阿难在大众中,顶礼佛足,起立白佛:
“世尊!
现说‘杀、盗、淫业’三缘断故,三因不生;
心中‘达多’狂性自歇,歇即菩提,不从人得。
斯则‘因缘’皎然明白,云何如来顿弃‘因缘’?
我从‘因缘’心得开悟,世尊此义,何独我等年少有学声闻?
今此会中大目犍连及舍利弗、须菩提等,
从老梵志闻佛‘因缘’,发心开悟,得成无漏。
今说‘菩提不从因缘’,则王舍城‘拘舍梨’等所说自然成第一义?
惟垂大悲!开发迷闷。”
佛告阿难:(‘合、然’俱离,‘离、合’俱非,无戏论法)
“即如城中‘演若达多’,‘狂性因缘’若得灭除,则‘不狂性’自然而出。
‘因缘、自然’理穷于是。
阿难!
‘演若达多’头本自然,本自其然,无‘然’非自,何因缘故,怖头狂走?
若‘自然头’因缘故狂,何不‘自然’因缘故失?
本头不失,狂怖妄出,曾无变易,何藉‘因缘’?
本狂‘自然’,本有狂怖,未狂之际,狂何所潜?
不狂‘自然’,头本无妄,何为狂走?
若悟本头,识知狂走;‘因缘、自然’俱为戏论。
是故,我言‘三缘断故,即菩提心’。
‘菩提心’生,‘生灭心’灭,此但‘生、灭’;‘灭、生’俱尽,无功用道。
若有‘自然’,如是则明:
‘自然心’生,‘生灭心’灭,此亦‘生、灭’;无‘生、灭’者,名为‘自然’。
犹如世间:诸相杂和,成一体者,名‘和合性’;非和合者,称‘本然性’。
‘本然’非‘然’、
‘和合’非‘合’、
‘合、然’俱离、
‘离、合’俱非,
此句方名:无戏论法。
菩提涅槃,尚在遥远。
非汝历劫辛勤修证,虽复忆持十方如来、十二部经,
清净妙理如恒河沙,只益戏论。
汝虽谈说‘因缘、自然’决定明了,人间称汝‘多闻第一’,
以此积劫多闻熏习,不能免离‘摩登伽’难;
何因待我佛顶神咒,‘摩登伽’心淫火顿歇、得阿那含、
于我法中成精进林、爱河干枯、令汝解脱?
是故,阿难!
汝虽历劫忆持‘如来秘密妙严’,
不如一日修‘无漏业’,远离世间‘憎、爱’二苦。
如‘摩登伽’宿为淫女,由神咒力,锁其爱欲,
法中今名‘性比丘尼’,与‘罗睺罗’母、‘耶输陀罗’同悟宿因,
知历世因‘贪、爱’为苦,一念薰修‘无漏善’故,或得出缠、或蒙授记。
如何自欺、尚留‘观、听’?”
阿难及诸大众闻佛示诲,疑惑销除,心悟实相,
身意轻安,得未曾有,重复悲泪,顶礼佛足,
长跪合掌而白佛言:(阿难请法)
“无上大悲清净宝王,善开我心!
能以如是种种因缘,方便提奖,引诸沉冥出于苦海。
世尊!
我今虽承如是法音,知‘如来藏’妙觉明心遍十方界,
含育如来十方国土,清净宝严妙觉王刹;
如来复责多闻无功,不逮修习。
我今犹如旅泊之人,忽蒙天王赐以华屋,虽获大宅,要因‘门’入。
唯愿如来,不舍大悲!
示我在会诸蒙暗者,捐舍小乘,必获如来‘无余涅槃’本发心路,
令有学者从何摄伏‘畴昔攀缘’、得‘陀罗尼’、入佛知见。”
作是语已,五体投地,在会一心伫佛慈旨。
(发觉初心二决定义)
尔时,世尊哀愍会中‘缘觉、声闻、于菩提心未自在者’,
及为当来佛灭度后‘末法众生’发菩提心,开无上乘妙修行路,
宣示阿难及诸大众:
“汝等决定发菩提心,于佛如来妙三摩提不生疲惓,
应当先明发觉初心二决定义。
云何初心二义决定?
(第一义者)
(‘因地发心’与‘果地觉’,为同?为异?)
阿难!
第一义者,汝等若欲捐舍‘声闻’,修‘菩萨乘’,入佛知见,
应当审观‘因地发心’与‘果地觉’,为同?为异?
阿难!
若于因地,以‘生灭心’为本修因,而求佛乘‘不生不灭’,无有是处。
以是义故,汝当照明诸器世间,可作之法,皆从变灭。
阿难!
汝观世间,可作之法,谁为不坏?然终不闻‘烂坏虚空’。
何以故?
‘空’非可作,由是始终‘无坏灭’故。
则汝身中:坚相为地、润湿为水、暖触为火、动摇为风;
由此四缠,分汝‘湛圆妙觉明心’为视、为听、为觉、为察;
从始入终,五叠浑浊。
云何为‘浊’?
阿难!
譬如清水,清洁本然,即彼尘土灰沙之伦,本质留碍;
二体法尔,性不相循;
有世间人,取彼土尘,投于净水,
土失留碍,水亡清洁,容貌汩然,名之为‘浊’。
汝‘浊’五重,亦复如是。
(五浊:劫浊、见浊、烦恼浊、众生浊、命浊)
阿难!
(一)汝见虚空遍十方界,‘空、见’不分;
有‘空’无体、有‘见’无觉,相织妄成;
是第一重,名为:劫浊。
(二)汝身现抟四大为体,‘见、闻、觉、知’壅令留碍;
‘水、火、风、土’旋令觉知,相织妄成;
是第二重,名为:见浊。
(三)又汝心中忆识、诵习,性发‘知、见’,容现六尘;
离‘尘’无相,离‘觉’无性,相织妄成;
是第三重,名:烦恼浊。
(四)又汝朝夕‘生、灭’不停,‘知、见’每欲留于世间;
业运每常迁于国土,相织妄成;
是第四重,名:众生浊。
(五)汝等‘见、闻’元无异‘性’,众尘隔越,无状异生;
‘性’中相知、‘用’中相背,‘同、异’失准,相织妄成;
是第五重,名为:命浊。
(修行方法次序)
阿难!
汝今欲令‘见、闻、觉、知’远契如来‘常、乐、我、净’,
应当先择死生根本,依‘不生灭’圆湛性成,
以‘湛’旋其‘虚妄灭生’,伏还‘元觉’,
得元明觉‘无生灭性’为因地心,然后圆成果地修证。
如澄浊水:贮于净器,静深不动,
沙土自沈,清水现前,名为:初伏客尘烦恼。
去泥纯水,名为:永断根本无明。
‘明相’精纯,一切变现不为‘烦恼’,皆合‘涅槃清净妙德’。
(第二义者)
(此无始来,发业润生,谁作?谁受?)
第二义者,汝等必欲发菩提心,
于菩萨乘生大勇猛,决定弃捐诸有为相,
应当审详烦恼根本,此无始来,发业润生,谁作?谁受?
阿难!
汝修菩提,若不审观‘烦恼’根本,则不能知‘虚妄根尘’。
何处颠倒,‘处’尚不知,云何降伏、取如来位?
阿难!
汝观世间解结之人,不见‘所结’,云何知‘解’?
不闻‘虚空’被汝堕裂。
何以故?
‘空’无相形,无结‘解’故。
则汝现前‘眼、耳、鼻、舌’及与‘身、心’六为贼媒,自劫家宝,
由此,无始‘众生世界’生缠缚故,于‘器世间’不能超越。
(‘世’为迁流,‘界’为方位)
阿难!
云何名为‘众生世界’?
‘世’为迁流,
‘界’为方位。
汝今当知:
东、西、南、北、东南、西南、东北、西北、上、下,为‘界’;
过去、未来、现在,为‘世’。
‘位’方有十,‘流’数有三。
一切众生,织‘妄’相成,身中贸迁,世界相涉。
而此界性,设虽十方,定位可明;
世间只目‘东、西、南、北’;
‘上、下’无位,‘中’无定方;
四数必明,与世相涉。
三四四三,宛转十二,流变三叠,一十百千,
总括始终,六根之中,各各功德,有千二百。
(南怀瑾《楞严大义今释》摘录:)
空间四位,同时间的三位,互相配合。
三四四三,宛转相乘就得十二的数字。
(物理作用,只有六位。生理的六根,也只有六个。
与时空世界相对,分做十二位。所以身心也只取十二根尘为基数。)
这些数字用时间空间的三四数再重叠相乘,就可以得到十百千的无穷数目。
因此总括始终,六根当中,各各有一千两百功德。
(六根功德,‘耳、舌、意’圆满)
阿难!
汝复于中,克定优劣:
如眼观见,后暗、前明,前方全明、后方全暗,
左右傍观,三分之二,统论所作功德不全,
三分言功,一分无德,当知‘眼’唯八百功德。
如耳周听,十方无遗,动若迩遥,静无边际,
当知‘耳根’圆满一千二百功德。
如鼻嗅闻,通出入息,有出、有入,而阙中交,
验于鼻根,三分阙一,当知‘鼻’唯八百功德;
如舌宣扬,尽诸‘世间、出世间’智;
‘言’有方分,‘理’无穷尽,当知‘舌根’圆满一千二百功德;
如身觉触,识于‘违、顺’,‘合’时能觉,‘离’中不知,离一、合双;
验于身根,三分阙一,当知‘身’唯八百功德;
如意默容‘十方三世、一切世间、出世间’法,
惟圣与凡,无不苞容,尽其涯际;
当知‘意根’圆满一千二百功德。
(六受用‘根’,合离?深浅?圆通不圆满?)
阿难!
汝今欲逆‘生、死、欲’流,返穷‘流根’至‘不生灭’,
当验此等六受用‘根’,谁合?谁离?
谁深?谁浅?谁为圆通?谁不圆满?
若能于此悟‘圆通根’,逆彼‘无始织妄业’流,得循‘圆通’;
与‘不圆根’日劫相倍。
我今备显‘六湛圆明,本所功德数量’如是,
随汝详择‘其可入者’,吾当发明,令汝增进。
十方如来于十八界,一一修行皆得圆满无上菩提,于其中间亦无优劣。
但汝下劣,未能于中‘圆’自在慧;
故我宣扬,令汝但于一门深入。
入一无妄,彼‘六知根’一时清净。”
(深入一门,六根清净)
(六根从何而来)
阿难白佛言:
“世尊!
云何逆流深入一门,能令六根一时清净?”
佛告阿难:(彼‘习’要因‘修所断’得)
“汝今已得‘须陀洹果’,
已灭‘三界众生世间见所断惑’,
然犹未知‘根’中积生无始虚习。
彼‘习’要因‘修所断’得,
何况此中‘生、住、异、灭’分剂头数?
今汝且观现前‘六根’为一?为六?
阿难!
若言一者,耳何不见?目何不闻?头奚不履?足奚无语?
若此‘六根’决定成六,如我今会,与汝宣扬微妙法门,
汝之‘六根’谁来领受?”
阿难言:
“我用耳闻。”
佛言:(六受用根,非一、非六)
“汝耳自闻,何关身口?
口来问义,身起钦承;
是故应知:非一终六,非六终一;
终不汝‘根’元一、元六。
阿难!
当知是‘根’非一、非六。
由无始来,颠倒沦替,故于圆湛‘一、六义’生。
汝‘须陀洹’虽得六销,犹未亡一。
如‘太虚空’参合群器,由器形异,名之‘异空’;
除器观空,说‘空’为一,
彼‘太虚空’云何为汝成‘同、不同’?
何况更名‘是一、非一’?
则汝了知‘六受用根’亦复如是。
(六受用根,形成原理)
(一)由‘明、暗’等二种‘相形’,于妙圆中粘湛发‘见’,‘见精’映色,结色成根,
根元目为‘清净四大’,因名‘眼体’,如蒲萄朵,浮根四尘、流逸奔‘色’。
(二)由‘动、静’等二种‘相击’,于妙圆中粘湛发‘听’,‘听精’映声,卷声成根,
根元目为‘清净四大’,因名‘耳体’,如新卷叶,浮根四尘、流逸奔‘声’。
(三)由‘通、塞’等二种‘相发’,于妙圆中粘湛发‘嗅’,‘嗅精’映香,纳香成根,
根元目为‘清净四大’,因名‘鼻体’,如双垂爪,浮根四尘、流逸奔‘香’。
(四)由‘恬、变’等二种‘相参’,于妙圆中粘湛发‘尝’,‘尝精’映味,绞味成根,
根元目为‘清净四大’,因名‘舌体’,如初偃月,浮根四尘、流逸奔‘味’。
(五)由‘离、合’等二种‘相摩’,于妙圆中粘湛发‘觉’,‘觉精’映触,搏触成根,
根元目为‘清净四大’,因名‘身体’,如腰鼓颡,浮根四尘、流逸奔‘触’。
(六)由‘生、灭’等二种‘相续’,于妙圆中粘湛发‘知’,‘知精’映法,览法成根,
根元目为‘清净四大’,因名‘意思’,如幽室见,浮根四尘、流逸奔‘法’。
(六受用根,粘‘妄’发光)
阿难!
如是六根,由彼‘觉明’有‘明、明觉’,失彼‘精了’,粘‘妄’发光,
是以汝今:
(一)离暗、离明,无有‘见’体;
(二)离动、离静,元无‘听’质;
(三)无通、无塞,‘嗅’性不生;
(四)非变、非恬,‘尝’无所出;
(五)不离、不合,觉‘触’本无;
(六)无灭、无生,了‘知’安寄?
(修证自性的法则与原理)
汝但不循‘动静、合离、恬变、通塞、生灭、暗明’如是十二诸有为相,
随拔一‘根’,脱粘、内伏;伏归元真,发本‘明耀’;
‘耀性’发‘明’,诸余‘五粘’应拔圆脱,不由‘前尘’所起知见;
‘明’不循‘根’、寄‘根’明发,由是‘六根’互相为用。
(南怀瑾《楞严大义今释》摘录:)
任随你在哪一机能上,自己拔除它的执著习惯,
脱开胶着性的黏固作用,使它内在潜伏。
(此处所说的内,不是确指身体以内。
内是对外说,就是无内外的内。
但亦不离于身内的内,这里全在智慧的明决。)
沉潜内伏久久,静定到极点,
反归到自性根元的真心,就能发明本性的灵明朗耀。
灵明朗耀的本性发明以后,其余五根执著习气的胶固性,也会随着拔脱,
自然全体圆明自在。然后就可以不由外界影响,发起自性的知见功能。
这时侯的灵明,不必一定要依附于生理的机能,
但也可以寄托于六根而发出灵明的作用,
因此六根就可互相为用了。
(到这样才可谓神而通之,就是俗名叫做有神通。)
(不依根尘,觉明圆妙)
阿难!
汝岂不知,今此会中:
(一)阿那律陀,无目而见;
(二)跋难陀龙,无耳而听;
(三)殑伽神女,非鼻闻香;
(四)骄梵钵提,异舌知味;
(五)舜若多神,无身有触,
如来光中,映令暂现,既为风质,其体元无;
(六)诸‘灭尽定、得寂声闻’,如此会中‘摩诃迦叶’,
久灭意根,圆明了知,不因心念。
阿难!
今汝诸‘根’若圆拔已,内莹发光,
如是‘浮尘及器世间’诸‘变化相’,如汤销冰,应念化成‘无上知觉’。
阿难!
如彼世人,聚‘见’于眼,若令急合,暗相现前,六根黯然,头足相类;
彼人以手,循体外绕,彼虽不见,头足一辩,‘知觉’是同。
缘‘见’因‘明’;
‘暗’成‘无见’。
不‘明自发’,则诸‘暗相’永不能昏;
‘根、尘’既销,云何‘觉明’不成圆妙?”
(有声、有闻,自相矛盾)
阿难白佛言:(毕竟断灭,不能无因得果)
“世尊!
如佛说言,因地‘觉心’欲求常住,要与‘果位’名目相应。
世尊!
如‘果位’中:
(一)菩提、
(二)涅槃、
(三)真如、
(四)佛性、
(五)庵摩罗识、
(六)空如来藏、
(七)大圆镜智,
是七种名称谓虽别,清净圆满、体性坚凝,如‘金刚王’常住不坏;
若此‘见、听’离于‘暗明、动静、通塞’,毕竟无体,
犹如‘念心’离于‘前尘’,本无所有,
云何将此‘毕竟断灭’以为‘修因’、欲获‘如来七常住果’?
世尊!
若离‘明、暗’,见‘毕竟空’;
如无‘前尘’,‘念’自性灭。
进退循环、微细推求:
本无‘我心’及‘我心所’,将谁立‘因’、求‘无上觉’?
如来先说‘湛精圆常’,违越诚言,终成戏论,云何如来真实语者?
惟垂大慈!开我蒙吝。”
佛告阿难:(‘颠倒’现前,实未能识)
“汝学多闻,未尽诸漏;
心中徒知‘颠倒’所因,‘真倒’现前,实未能识。
恐汝诚心犹未信伏,吾今试将‘尘俗诸事’当除汝疑。”
即时,如来敕罗睺罗击钟一声,
问阿难言:
“汝今闻不?”
阿难、大众俱言:
“我闻。”
钟歇无声,佛又问言:
“汝今闻不?”
阿难大众俱言:
“不闻。”
时,罗睺罗又击一声,
佛又问言:
“汝今闻不?”
阿难、大众又言:
“俱闻。”
佛问阿难:
“汝云何闻?
云何不闻?”
阿难、大众俱白佛言:
“钟声若击,则我‘得闻’;
击久声销,音响双绝,则名‘无闻’。”
如来又敕罗睺击钟,
问阿难言:
“尔今声不?”
阿难言:
“声。”
少选声销,佛又问言:
“尔今声不?”
阿难大众答言:
“无声。”
有顷,罗睺更来撞钟,
佛又问言:
“尔今声不?”
阿难、大众俱言:
“有声。”
佛问阿难:
“汝云何声?
云何无声?”
阿难、大众俱白佛言:
“钟声若击,则名‘有声’;
击久声销,音响双绝,则名‘无声’。”
佛语阿难及诸大众:
“汝今云何自语矫乱?”
大众、阿难俱时问佛:
“我今云何名为矫乱?”
佛言:(弃生灭、守真常,远离‘想相、识情’)
“我问汝闻,汝则言闻;
又问汝声,汝则言声;
惟‘闻’与‘声’,报答无定,
如是云何不名矫乱?
阿难!
声销无响,汝说‘无闻’;
若实无闻,‘闻性’已灭,同于枯木,
钟声更击,汝云何知?
知有、知无,自是‘声尘’或无、或有,
岂彼‘闻性’为汝‘有、无’?
闻实云无,谁知‘无’者?
是故,阿难!
‘声’于‘闻’中自有‘生灭’,
非为‘汝闻’:‘声生、声灭’令汝‘闻性’为有、为无。
汝尚颠倒、惑‘声’为‘闻’,何怪昏迷、以‘常’为‘断’?
终不应言‘离诸动静、闭塞、开通,说闻无性’。
如重睡人:眠熟床枕,其家有人,于彼睡时,捣练舂米;
其人梦中,闻舂捣声,别作他物,或为击鼓、或复撞钟,
即于梦时,自怪其钟为木石响。
于时忽寤,遄知杵音,自告家人:‘我正梦时,惑此舂音将为鼓响。’
阿难!
是人梦中,岂忆‘静摇、开闭、通塞’?
其形虽寐,‘闻性’不昏;
纵汝形销、命光迁谢,此‘性’云何为汝销灭?
以诸众生从无始来,循诸‘色、声’,
逐念流转,曾不开悟‘性’净妙常,
不循所常、逐诸‘生、灭’,由是生生杂染流转。
若弃‘生、灭’、守于真常,常光现前,‘尘、根、识心’应时销落,
‘想相’为尘、‘识情’为垢,二俱远离,
则汝‘法眼’应时清明,云何不成‘无上知觉’?”
卷第五
(中道了义,不二法门)
阿难白佛言:(请法)
“世尊!
如来虽说第二义门,今观世间解结之人,
若不知其所结之元,我信是人终不能解。
世尊!
我及会中‘有学、声闻’亦复如是,
从无始际与诸‘无明’俱灭、俱生,
虽得如是‘多闻善根’,名为‘出家’,犹‘隔日疟’。
唯愿大慈!哀愍沦溺。
今日身心,云何是‘结’?从何名‘解’?
亦令未来苦难众生,得免轮回,不落三有。”
作是语已,普及大众五体投地,雨泪翘诚,伫佛如来无上开示。
尔时,世尊怜愍阿难、及诸会中诸‘有学’者,
亦为未来一切众生为‘出世因、作将来眼’,
以阎浮檀紫光金手摩阿难顶,即时十方普佛世界六种振动,
微尘如来住世界者,各有宝光从其顶出,
其光同时于彼世界,来祇陀林灌如来顶,是诸大众得未曾有。
于是阿难及诸大众,俱闻十方微尘如来异口同音,
告阿难言:(生死轮回、安乐妙常同是六根)
“善哉,阿难!
汝欲识知‘俱生无明’、使汝轮转生死‘结根’,
唯汝‘六根’,更无他物。
汝复欲知‘无上菩提’、令汝速登安乐解脱、寂静妙常,
亦汝‘六根’,更非他物。”
阿难虽闻如是法音,心犹未明,
稽首白佛:
“云何‘令我生死轮回、安乐妙常,同是六根,更非他物’?”
佛告阿难:(根尘同源,缚脱无二;知见立知,即无明本)
“‘根、尘’同源,‘缚、脱’无二;
‘识性’虚妄,犹如‘空花’。
阿难!
由‘尘’发‘知’,因‘根’有‘相’;
‘相’见无‘性’,同于‘交芦’。
是故汝今:
‘知、见’立‘知’,即‘无明’本;
‘知、见’无‘见’,斯即‘涅槃、无漏真净’。
云何是中更容他物?”
尔时,世尊欲重宣此义,而说偈言:
“真性有为空,缘生故如幻;无为无起灭,不实如空花。
言‘妄’显诸‘真’,‘妄、真’同二妄;
犹非‘真、非真’,云何‘见、所见’?
中间无实性,是故若‘交芦’;结解同所因,‘圣、凡’无二路。
汝观交中性,‘空、有’二俱非;迷晦即‘无明’,‘发明’便解脱。
解结因次第,六解一亦亡;‘根’选择圆通,入‘流’成正觉。
陀那微细识,习气成暴流;‘真、非真’恐迷,我常不开演。
自心取自心,非‘幻、成幻’法。
不取无‘非幻’,‘非幻’尚不生,‘幻法’云何立?
是名‘妙莲华’、‘金刚王宝觉’,如幻‘三摩提’,弹指超‘无学’。
此‘阿毗达磨’,十方‘薄伽梵’,一路‘涅槃’门。”
(南怀瑾《楞严大义今释》摘录:)
“真性有为空,缘生故如幻。”
(真心自性的自体是空无形相的,没有任何一点东西存在。
但却有生起一切万有‘有为’的作用。
万有之能生起作用,都是因缘的会聚。
因缘聚合则生,因缘离散则灭。
万有的存在,只是时间空间里的暂有现象,暂有的存在是如幻的。
须知自性以空为体,以一切相为相,以一切用为用。)
“无为无起灭,不实如空华。”
(自性以空为体。体性的空,是澄澄湛湛,寂灭无为的。
既无一物存在,又是不生不灭。
虽然因缘聚合,生起万有的作用,可是这一切万有,并不能实在固定地存在着。
况如虚空星的华文,倏起倏灭。)
“言妄显诸真,妄真同二妄。”
(提出一个‘妄心’的名词,只是为了显出‘真心’的理性。
其实不但‘妄心’是妄有的;
如果你执著认为有一个‘真心’的存在,
那么这个‘真心’的观念,也等于是一个‘妄心’。)
“犹非真非真,云何见所见。”
(‘真心自性’并不是真的另有一个‘真心’单独存在。
但也不可以执著‘真心’就没有一个‘自性’存在。
要离‘妄心意识’的作用,才能证悟得到。
所以在这个理性中间,
你如何可以坚执地认为有一个‘能见’的功能?或者把捉一个‘所见’的作用呢?)
“中间无实性,是故若交芦。”
(在本‘能与所’发的作用中间、以及‘空与有’的中间、
‘真与妄’的中间、‘体与用’的中间,都没有一个固定的‘真实自性’。
所以说‘自性’的‘体、用’之间,像‘交芦’一样,都是一体的两面。
‘空、有’同源;而又不著于‘空、有’。)
“结解同所因,圣凡无二路。”
(‘空、有’本来同源,只是一体的二用。
万有一切都从‘因缘所生’而起,它的‘体性’本来是空的。
所以:缘生‘性空’,‘性空’缘生。
‘有’复归‘空’,‘空’能生‘有’。
凡夫众生被‘缘生的幻有’所迷惑,六根所起的结缚,不能开解,
所以追逐、轮旋于‘生死’的巨流里。
若能超越‘幻有的缘生’而证得‘真空自性’,就是解脱,名为‘圣人’。
其实,以‘自性’本体而言,在根本上,
圣人与凡夫,都没有两样,本来是相同的。)
“汝观交中性、空有二俱非。”
(根据上面所引用的‘交芦’譬喻,便知‘自性’的‘体、用’一体两面的原理。
你观察这个‘交芦’的中间性能:
说它是两个支干吧,它又本来同根;
说它是一个根本吧,又发生两支的现状;
说它的形状是一根实根吧,它的中心又是空的;
说它的中心是空的吧,它又能产生实质的支干形状。
无论事实上与理论上,都不能坚执地将任何一面作为定论。
如果坚执地说它是‘空’,或是‘有’,便是错误的偏见。)
“迷晦即无明,发明便解脱。”
(如果坚执著‘空、有’任何一面的道理即是‘究竟’,
或误认‘有与空’的一边就是‘自性的根本’,
这样就被昏晦所迷,就叫作‘无明’。
觉悟‘无明’是空的,‘无明’就会涣然消失,
‘无明妄想’便一转而为‘灵明正觉’,这样即达到解脱的境界。)
“解结因次第,六解一亦亡。”
(但定要达到圆满解脱的果地、能够解除‘无始以来’生死习气的六根缠缚,
必须先从某一根源开始修证,然后六根缠缚,依次解除。
六根既经解脱,连那一个‘清净的境界’也随着消失,而返还于‘自性’本来。)
“根选择圆通,入流成正觉。”
(所以要达到解脱圆通的境界,在开始着手修证的时侯,
对于六根门头的选择,就要审察注意:
从哪一根着手修证,才能最合于自己、而能有所成就。
选择确定以后,精进修持,得入‘本体功能’之流,修成正觉的果位。)
“陀那微细识,习气成暴流,真非真恐迷,我常不开演。”
(阿陀那识,又名阿赖耶识。
佛法将身心‘见闻觉知’的分别思惟意识作用,仔细剖析,
说明它的现象,叫做‘法相’,又称为‘唯识’。
大体区别识共有八种,所以也叫做‘八识’:
‘眼,耳、鼻、舌、身’的个别作用,是前五识;第六是分别思惟的‘意识’;
第七是与生命俱来的‘我执’,叫‘末那识’;
第八‘阿赖耶识’,是身心一体、心物一元、含藏前七识一切种子功能的总机枢。
‘阿赖耶识’的含藏一切种性功能,本来也是‘空、有’互相为‘体、用’的。
它所以形成‘阿赖耶识’的功能,并不是真有一个‘阿赖耶’的存在。
它是无始以来的‘无明习气’的种子,刹那刹那,生灭不停的,所以显出作用。
犹如一股暴流,生生不已,运行不息,绵绵密密,宛然形成它的现象。
说它是‘自性真心’的功能,可是它的‘自体’却是空的,它不是‘真心’的功能;
可是离开‘作用’,真心的‘功能’又无从产生。
一般人很难了其中‘空、有’是一体二用的道理,
说‘空’就执著一个‘空’,说‘有’又执著一个‘有’。
佛说‘恐怕世人容易迷惑,所以平常不肯开示演说这个道理’。)
“自心取自心,非幻成幻法。不取无非幻。非幻尚不生,幻法云何立。”
(所谓理性上的‘真与妄’、事实上的‘空与有’、现象上的‘实与幻’等等、
以及宇宙万有的一切现象,其实,都是‘自性真心’的功能所发生的作用。
它的‘真心体性’元本是空、无形相的。
现在想要明白‘真心’的空性和一切现象的本元,都是以‘自心求取自心’的‘体、用’。
为了要辩驳‘幻有’,因此说它是‘幻法’,其实何曾有一个东西可以把捉?
所以就‘真心空性’的‘体’上来说,根本无所谓‘幻有’的存在。
但是‘性空自体’遇因缘聚合,生起作用,就形成‘幻有’的一切现象。
不执著‘幻有’的作用,虽然有‘幻有’的现象,根本并不相干。
但是如果执著以‘不取幻有才是究竟’,这个‘不取’的作用,还是‘幻’的。
自住‘真心’的体位,无所谓‘非幻’的现象;
‘非幻’尚且不存在,一切‘幻有的法则’不过都是为了剖析‘性空的本体’所建立,
哪里有个‘幻法’可得呢?)
“是名妙莲华,金刚王宝觉。如幻三摩提,弹指超无学。”
(上面所说的直指‘自性真心’的理性,是究竟的‘了义教’,是‘无门’的法门。
犹如妙莲华出于污泥,而不沾染丝毫泥渣;
犹如颠扑不破的金刚王宝,是无上的正觉。
也就是达到‘如幻三昧’境界的捷径,弹指之间,就可以超过‘无学’的果位。)
“此阿毗达磨,十方薄伽梵,一路涅槃门。”
(阿毗达磨,简译作论藏,就是真理的最究竟的理论。
薄伽梵,也就是‘正觉成佛者’的另一称呼。
这三句是本偈语全篇的结论。说明上面所说的理性,就是最高深的理论。
十方一切佛,都是从这一门而得入‘自性寂灭海(涅槃)的果地’。
通常认为理性的理论,与事实的实证是两回事;
其实不只‘事与理’本来合一;对理性真能透彻了解,也就可以达到实证的果地。
如果只知道理性,事实验证不能达到,也就是对理性没有彻底的了解。
须知最后解脱,乃是般若智慧的解脱。
般若智慧,就是‘理性与实证’泯然一体的究竟正觉。
即不是‘有相’,也不是‘无相’,而历历不昧。
所谓:非生因之所生,实了因之所了。)
(绾巾六结,‘毕竟同’中,生‘毕竟异’,六解一亡)
(巾体是同,因结有异,令其杂乱,终不得成)
于是,阿难及诸大众,闻佛如来无上慈诲‘祇夜、伽陀’,
杂糅精莹,妙理清彻,心目开明,叹未曾有。
(阿难合掌,顶礼白佛:)
“我今闻佛无遮大悲、性净妙常、真实法句,
心犹未达‘六解一亡’舒结伦次。
惟垂大慈!
再愍斯会及与将来,施以法音,洗涤沈垢。”
即时,如来于师子座,整‘涅槃僧’,敛‘僧伽梨’,览‘七宝机’,
引手于机,取‘劫波罗天’所奉花巾,于大众前,绾成一结,
示阿难言:
“此名何等?”
阿难大众俱白佛言:
“此名为结。”
于是,如来绾叠花巾又成一结,
重问阿难:
“此名何等?”
阿难大众又白佛言:
“此亦名结。”
如是,伦次绾叠花巾,总成六结,一一结成,
皆取手中所成之结,持问阿难‘此名何等?’
阿难大众亦复如是,次第酬佛‘此名为结。’
佛告阿难:
“我初绾巾,汝名为‘结’。
此叠花巾,先实一条;
第二、第三,云何汝曹复名为‘结’?”
阿难白佛言:
“世尊!
此宝叠花,缉绩成巾,虽本一体,如我思惟:
‘如来一绾,得一‘结’名,若百绾成终名百结,
何况此巾只有六结?终不至七,亦不停五。’
云何如来只许初时,第二、第三,不名为‘结’?”
佛告阿难:
“此宝花巾,汝知‘此巾元止一条,我六绾时,名有六结’。
汝审观察:巾体是同,因结有异。
于意云何?
初绾结成,名为‘第一’,
如是乃至‘第六结’生;
吾今欲将‘第六结’名成‘第一’不?”
(阿难白佛言:)
“不也,世尊!
六结若存,斯‘第六名’终非‘第一’。
纵我历生尽其明辩,如何令是‘六结’乱名?”
佛言:(‘毕竟同’中,生‘毕竟异’)
“六结不同,循顾本因,一巾所造,
令其杂乱,终不得成。
则汝六根,亦复如是,‘毕竟同’中,生‘毕竟异’。”
(六解一亡,尚不名‘一’,‘六’云何成)
佛告阿难:
“汝必嫌此‘六结’不成,愿乐‘一’成,复云何得?”
阿难言:
“此结若存,是非锋起,于中自生。
此结非彼,彼结非此。
如来今日,若总解除,结若不生,则无彼此,
尚不名‘一’,‘六’云何成?”
佛言:(知见妄发,劳见发尘)
“六解一亡,亦复如是。
由汝无始,心性狂乱,知见妄发,发妄不息,劳见发尘;
如劳目睛,则有狂花,于湛精明,无因乱起。
一切世间,山河、大地、生死、涅槃,皆即狂劳颠倒花相。”
(次第而解,菩萨从‘三摩地’得‘无生忍’)
阿难言:
“此劳同结,云何解除?”
如来以手,将所结巾偏掣其左,
问阿难言:
“如是解不?”
(阿难白佛言:)
“不也,世尊!”
旋复以手,偏牵右边,
又问阿难:
“如是解不?”
(阿难白佛言:)
“不也,世尊!”
佛告阿难:
“吾今以手,左右各牵,竟不能解。
汝设方便,云何成解?”
阿难白佛言:
“世尊!
当于结心,解即分散。”
佛告阿难:(根结若除,尘相自灭)
“如是,如是!
若欲除结,当于结心。
阿难!
我说‘佛法从因缘生’,非取世间‘和合’粗相。
如来发明‘世、出世法’,知其本因、随所缘出;
如是乃至恒沙界外,一滴之雨,亦知头数;
现前种种‘松直、棘曲、鹄白、乌玄’皆了元由。
是故,阿难!
随汝心中,选择六根;
根结若除,尘相自灭;
诸妄销亡,不真何待?
阿难!
吾今问汝,此‘劫波罗巾’,
六结现前,同时解萦、得同除不?”
(阿难白佛言:)
“不也,世尊!
是‘结’本以次第绾生,今日当须次第而解。
六结同体,结不同时,则结解时,云何同除?”
佛言:(人空、我空,法解脱,无生法忍)
“六根解除,亦复如是。
此根初解,先得‘人空’;
空性圆明,成‘法解脱’;
解脱‘法’已,俱‘空’不生;
是名:菩萨从‘三摩地’得‘无生忍’。”
(二十五圆通,实地修持实验方法)
(阿难请法)
阿难及诸大众蒙佛开示,慧觉圆通,得‘无疑惑’。
一时合掌,顶礼双足,而白佛言:
“我等今日,身心皎然,快得‘无碍’!
虽复悟知‘一六亡’义,然犹未达圆通本根。
世尊!
我辈飘零、积劫孤露!何心何虑,预佛天伦?
如失乳儿,忽遇慈母!
若复因此,际会道成,所得密言,还同本悟;
则,与‘未闻’无有差别。
惟垂大悲!
惠我秘严,成就如来最后开示。”
作是语已,五体投地,
退藏密机,冀佛冥授。
尔时,世尊普告众中诸大菩萨、及诸漏尽大阿罗汉:
“汝等菩萨及阿罗汉,生我法中,得成‘无学’。
吾今问汝,最初发心,悟十八界,谁为圆通?
从何方便,入三摩地?”
(一、声。闻听妙理的修法:)
骄陈那五比丘即从座起,顶礼佛足而白佛言:
“我在鹿苑及于鸡园,观见如来最初成道。
于佛音声,悟明四谛。
佛问比丘,我初称解,如来印我名‘阿若多’。
妙音密圆,我于‘音声’得阿罗汉。
佛问圆通,如我所证,音声为上!”
(二、色。观察色相的修法:)
优波尼沙陀即从座起,顶礼佛足而白佛言:
“我亦观佛最初成道。
观不净相,生大厌离;悟诸‘色性’以从不净。
白骨微尘,归于虚空;‘空、色’二无,成‘无学道’。
如来印我名‘尼沙陀’。
尘色既尽,妙色密圆,我从‘色相’得阿罗汉。
佛问圆通,如我所证,色因为上!”
(三、香。嗅觉的修法:)
香严童子即从座起,顶礼佛足而白佛言:
“我闻如来教我‘谛观诸有为相’。
我时辞佛,宴晦、清斋,
见诸比丘烧沉水香,香气寂然来入鼻中;
我观此气非木、非空、非烟、非火;
去无所著,来无所从;由是意销,发明无漏。
如来印我得‘香严’号。
尘气倏灭,妙香密圆,我从‘香严’得阿罗汉。
佛问圆通,如我所证,香严为上!”
(四、味。舌观味性的修法:)
药王、药上二法王子,并在会中五百梵天,
即从座起,顶礼佛足而白佛言:
“我无始劫为世良医,
口中尝此‘娑婆世界’草木金石,名数凡有十万八千;
如是悉知‘苦、醋、咸、淡、甘、辛’等味;
并诸和合、俱生、变异,是冷、是热、有毒、无毒,悉能遍知。
承事如来,了知味性非空、非有、非即身心、非离身心,
分别‘味因’从是开悟。
蒙佛如来印我昆季‘药王、药上’二菩萨名。
今于会中,为法王子,因‘味’觉明,位登菩萨。
佛问圆通,如我所证,味因为上!”
(五、触。观察身体感触的修法:)
跋陀婆罗并其同伴十六开士,即从座起,顶礼佛足而白佛言:
“我等先于威音王佛闻法出家,于浴僧时,随例入室,
忽悟水因,既不洗尘、亦不洗体,中间安然,得无所有。
宿习无忘,乃至今时,从佛出家,今得无学。
彼佛名我‘跋陀婆罗’。妙‘触’宣明,成佛子住。
佛问圆通,如我所证,触因为上!”
(六、法。心空意念的修法:)
摩诃迦叶及紫金光比丘尼等,即从座起,顶礼佛足而白佛言:
“我于往劫,于此界中,有佛出世,名日月灯;
我得亲近,闻法修学;佛灭度后,供养舍利、
然灯续明,以紫光金涂佛形像,
自尔已来,世世生生身常圆满紫金光聚。
此紫金光比丘尼者,即我眷属,同时发心。
我观世间六尘变坏,唯以‘空寂’修于灭尽,
身心乃能度百千劫,犹如弹指。
我以‘空法’成阿罗汉。
世尊说我头陀为最,妙‘法’开明,销灭诸漏。
佛问圆通,如我所证,法因为上!”
(七、眼。眼的见精修法:)
阿那律陀即从座起,顶礼佛足而白佛言:
“我初出家,常乐睡眠;如来诃我为‘畜生类’。
我闻佛诃,啼泣自责,七日不眠,失其双目。
世尊示我‘乐见照明金刚三昧’,
我不因眼,观见十方,精真洞然,如观掌果。
如来印我成阿罗汉。
佛问圆通,如我所证,旋‘见’循元,斯为第一!”
(八、鼻。调伏气息的法门: )
周利槃特迦即从座起,顶礼佛足而白佛言:
“我阙诵持、无多闻性;
最初值佛,闻法出家,忆持如来一句伽陀,
于一百日,得前遗后、得后遗前。
佛愍我愚,教我‘安居、调出入息’。
我时观息,微细穷尽‘生住异灭、诸行刹那’,
其心豁然得大无碍,乃至漏尽,成阿罗汉。
住佛座下,印成‘无学’。
佛问圆通,如我所证,返‘息’循空,斯为第一!”
(九、舌。舌的味性修法: )
骄梵钵提即从座起,顶礼佛足而白佛言:
“我有口业,于过去劫轻弄沙门,世世生生有牛呞病。
如来示我‘一味清净心地法门’,我得灭心,入三摩地。
观‘味’之‘知’,非体、非物,应念得超世间诸漏,
内脱身心、外遗世界,远离‘三有’,如鸟出笼,
离垢销尘,法眼清净,成阿罗汉,如来亲印登‘无学’道。
佛问圆通,如我所证,还‘味’旋知,斯为第一!”
(十、身。身体感觉的修法:)
毕陵伽婆蹉即从座起,顶礼佛足而白佛言:
“我初发心,从佛入道,数闻如来说‘诸世间不可乐事’。
乞食城中,心思法门,不觉路中,毒刺伤足,举身疼痛。
我念:有‘知’知此深痛,虽‘觉’觉痛,‘觉’清净心无‘痛、痛觉’。
我又思惟:如是一身,宁有双‘觉’?
摄念未久,身心忽空,三七日中,诸漏虚尽,成阿罗汉。
得亲印记,发明‘无学’。
佛问圆通,如我所证,纯‘觉’遗身,斯为第一!”
(十一、意。意念空寂的修法:)
须菩提即从座起,顶礼佛足而白佛言:
“我旷劫来,心得无碍,自忆受生,如恒河沙。
初在母胎,即知空寂,如是乃至十方成空;
亦令众生证得‘空性’。
蒙如来发‘性觉真空’,空性圆明,得阿罗汉,
顿入如来宝明空海,同佛知见。
印成‘无学’、解脱性空,我为无上。
佛问圆通,如我所证:
诸相入非,‘非、所非’尽,旋‘法’归无,斯为第一!”
(十二、眼识界。心眼观照的修法:)
舍利弗即从座起,顶礼佛足而白佛言:
“我旷劫来,心见清净,如是受生如恒河沙;
‘世、出世间’种种变化,一见则通,获无障碍。
我于路中逢迦叶波,兄弟相逐、宣说因缘;
悟心无际,从佛出家。
见觉明圆,得大无畏,成阿罗汉。
为佛长子,从佛口生、从法化生。
佛问圆通,如我所证,‘心见’发光,光极知见,斯为第一!”
(十三、耳识界。心声闻听的修法:)
普贤菩萨即从座起,顶礼佛足而白佛言:
“我已曾与恒沙如来为法王子,
十方如来教其弟子‘菩萨根者,修普贤行’,从我立名。
世尊!
我用心闻,分别众生所有知见。
若于他方恒沙界外,有一众生心中发明‘普贤行’者,
我于尔时乘六牙象,分身百千,皆至其处;
纵彼障深、未合见我,我与其人暗中摩顶,拥护安慰,令其成就。
佛问圆通,我说本因,‘心闻’发明,分别自在,斯为第一!”
(十四、鼻识界。鼻息调气的修法:)
孙陀罗难陀即从座起,顶礼佛足而白佛言:
“我初出家,从佛入道,虽具戒律,
于三摩提,心常散动,未获无漏。
世尊教我及俱絺罗‘观鼻端白;
我初谛观,经三七日,见鼻中气,出入如烟;
身心内明,圆洞世界,遍成虚净,犹如琉璃;
烟相渐销,鼻息成白,心开漏尽,
诸‘出入息’化为光明,照十方界,得阿罗汉。
世尊记我当得菩提。
佛问圆通,我以‘销息’,息久发明,明圆灭漏,斯为第一!”
(十五、舌识界。说法的修法:)
富楼那弥多罗尼子,即从座起,顶礼佛足而白佛言:
“我旷劫来,辩才无碍,宣说苦空,深达实相,
如是乃至恒沙如来秘密法门,我于众中微妙开示,得无所畏。
世尊知我有大辩才,以‘音声轮’教我发扬。
我于佛前,助佛转轮,因师子吼,成阿罗汉。
世尊印我‘说法无上’。
佛问圆通,我以‘法音’降伏魔怨、销灭诸漏,斯为第一!”
(十六、身识界。执身持戒的修法:)
优波离即从座起,顶礼佛足而白佛言:
“我亲随佛,逾城出家,亲观如来六年勤苦,
亲见如来降伏诸魔、制诸外道,解脱世间贪欲诸漏,
承佛教戒,如是乃至三千威仪、八万微细,
‘性业、遮业’悉皆清净,身心寂灭,成阿罗汉。
我是如来众中纲纪,亲印我心,‘持戒修身’众推无上。
佛问圆通,我以‘执身’,身得自在,
次第‘执心’,心得通达,然后身心一切通利,斯为第一!”
(十七、意识界。意念观照的修法:)
大目犍连即从座起,顶礼佛足而白佛言:
“我初于路乞食,逢遇优楼频螺、伽耶、那提三迦叶波,宣说如来因缘深义;
我顿发心,得大通达。
如来惠我袈裟着身,须发自落。
我游十方,得无挂碍。‘神通发明’推为无上,成阿罗汉。
宁唯世尊?十方如来叹我神力,圆明清净,自在无畏。
佛问圆通,我以旋湛‘心光’发宣,如澄浊流,久成清莹,斯为第一!”
(十八、依‘火’大种性,修自身欲乐暖触的修法:)
乌刍瑟摩于如来前,合掌顶礼佛之双足,而白佛言:
“我常先忆久远劫前,性多贪欲。
有佛出世,名曰‘空王’,说‘多淫人’成猛火聚,
教我‘遍观百骸四【身攴】、诸冷暖气’;
神光内凝,化‘多淫心’成‘智慧火’。
从是诸佛皆呼召我,名为‘火头’。
我以‘火光三昧力’故,成阿罗汉。
心发大愿,诸佛成道,我为力士,亲伏魔怨。
佛问圆通,我以谛观‘身心’暖触、无碍流通,
诸漏既销,生大宝焰,登无上觉,斯为第一!”
(十九、依‘地’大种性,悟到治平心地的修法:)
持地菩萨即从座起,顶礼佛足而白佛言:
“我念往昔,普光如来出现于世,我为比丘,
常于一切要路、津口、田地、险隘,
有不如法妨损车马,我皆平填,或作桥梁、或负沙土。
如是勤苦,经无量佛出现于世,
或有众生于阛阓处,要人擎物,我先为擎,
至其所诣,放物即行,不取其直。
毗舍浮佛现在世时,世多饥荒,
我为负人,无问远近,唯取一钱;
或有车、牛被于陷溺,我有神力,为其推轮,拔其苦恼。
时,国大王筵佛设斋,我于尔时,平地待佛,
毗舍如来摩顶谓我:‘当平心地,则世界地一切皆平。’
我即心开,见身‘微尘’与造世界所有‘微尘’等无差别,
微尘‘自性’不相触摩,乃至刀兵,亦无所触。
我于‘法性’悟‘无生忍’,成阿罗汉。
回心今入菩萨位中。
闻诸如来宣‘妙莲华佛知见地’,我先证明,而为上首。
佛问圆通,我以谛观‘身、界’二尘等无差别,
本如来藏,虚妄发尘,尘销智圆,成无上道,斯为第一!”
(二十、依‘水’大种性,梧到自性清净的修法:)
月光童子即从座起,顶礼佛足而白佛言:
“我忆往昔恒河沙劫,有佛出世,名为‘水天’,
教诸菩萨修习‘水精’,入三摩地。
观于身中,水性无夺,初从涕唾、
如是穷尽津液、精血、大小便利,
身中漩澓,水性一同。
见水身中,与世界外‘浮幢王刹’诸香水海,等无差别。
我于是时,初成此观,但见其水,未得无身。
当为比丘,室中安禅,我有弟子窥窗观室,唯见清水遍在屋中,了无所见;
童稚无知,取一瓦砾,投于水内,激水作声,顾盻而去。
我出定后,顿觉心痛,如‘舍利弗遭违害鬼’。
我自思惟:‘今我已得阿罗汉道,久离病缘,云何今日忽生心痛,将无退失?’
尔时,童子捷来我前,说如上事。
我则告言:‘汝更见水,可即开门,入此水中,除去瓦砾。’
童子奉教,后入定时,还复见水,瓦砾宛然,开门除出。
我后出定,身质如初。
逢无量佛,如是至于‘山海自在通王如来’方得亡身,
与十方界诸香水海,性合真空,无二无别。
今于如来,得‘童真’名,预菩萨会。
佛问圆通,我以‘水性’一味流通,得无生忍,圆满菩提,斯为第一!”
(廿一、依‘风’大种性,悟明自性无碍的修法:)
琉璃光法王子即从座起,顶礼佛足而白佛言:
“我忆往昔经恒沙劫,有佛出世,名‘无量声’,
开示‘菩萨本觉妙明,观此世界及众生身,皆是妄缘风力所转’。
我于尔时,观‘界’安立、观‘世’动时、观‘身’动止、观‘心’动念,
诸动无二,等无差别。
我时了觉:此群动‘性’来无所从、去无所至,
十方微尘、颠倒众生,同一虚妄。
如是乃至三千大千、一世界内所有众生,
如一器中贮百蚊蚋,啾啾乱鸣,于分寸中,鼓发狂闹。
逢佛未几,得‘无生忍’。
尔时心开,乃见东方不动佛国,
为法王子,事十方佛,身心发光,洞彻无碍。
佛问圆通,我以观察‘风力’无依,悟菩提心,入三摩地,
合十方佛传一妙心,斯为第一!”
(廿二、依‘虚空’而悟到性空的修法: )
虚空藏菩萨即从座起,顶礼佛足而白佛言:
“我与如来,‘定光佛’所,得‘无边身’。
尔时手执四大宝珠,照明十方微尘佛刹,化成虚空;
又于自心现大圆镜,内放十种微妙宝光,流灌十方,
尽虚空际诸幢王刹,来入镜内、涉入我身,
身同虚空,不相妨碍,身能善入微尘国土、广行佛事,得大随顺。
此大神力,由我谛观‘四大无依’。
‘妄想生灭、虚空’无二,佛国本同,于同发明,得‘无生忍’。
佛问圆通,我以观察‘虚空’无边,入三摩地,妙力圆明,斯为第一!”
(廿三、依‘心识’见觉悟彻自性的修法:)
弥勒菩萨即从座起,顶礼佛足而白佛言:
“我忆往昔经微尘劫,有佛出世,名‘日月灯明’。
我从彼佛而得出家,心重世名、好游族姓。
尔时,世尊教我修习‘唯心识定,入三摩地’。
历劫已来,以此‘三昧’事恒沙佛,‘求世名心’歇灭无有。
至‘然灯佛’出现于世,我乃得成无上妙圆识心三昧,
乃至‘尽空如来国土、净秽有无’皆是我心变化所现。
世尊!
我了如是‘唯心识’故,‘识性’流出无量如来,今得授记‘次补佛处’。
佛问圆通,我以谛观十方‘唯识’,识心圆明,入‘圆成实’,
远离‘依他、及遍计执’,得‘无生忍’,斯为第一!”
(廿四、‘念佛’圆通的修法:)
大势至法王子与其同伦五十二菩萨,
即从座起,顶礼佛足而白佛言:
“我忆往昔恒河沙劫,有佛出世,名‘无量光’。
十二如来相继一劫,其最后佛,名‘超日月光’。
彼佛教我‘念佛三昧’。
譬如有人,一专为忆、一人专忘;
如是二人,若逢,不逢;或见,非见;
二人相忆,二忆念深,
如是乃至从生至生,同于形影,不相乖异。
十方如来怜念众生,如母忆子;若子逃逝,虽忆何为?
子若忆母、如母忆时,母子历生,不相违远。
若众生心忆佛、念佛,现前当来,必定见佛。
去佛不远,不假方便,自得心开。
如染香人,身有香气,此则名曰‘香光庄严’。
我本因地,以‘念佛心’,入‘无生忍’。
今于此界,摄‘念佛人’归于净土。
佛问圆通,我无选择,都摄六根、净念相继,得三摩地,斯为第一!”
卷第六
(廿五、依‘音声’而证耳根圆通的修法:)
尔时,观世音菩萨即从座起,顶礼佛足而白佛言:
“世尊!
忆念我昔无数恒河沙劫,于时有佛出现于世,名‘观世音’。
我于彼佛发菩提心,彼佛教我‘从闻思修入三摩地’。
初于‘闻’中,入流亡‘所’;
‘所、入’既寂,‘动、静’二相了然不生。
如是渐增,‘闻、所闻’尽,‘尽闻’不住;
‘觉、所觉’空,‘空、觉’极圆。
‘空、所空’灭,‘生、灭’既灭,‘寂灭’现前;
忽然超越‘世、出世间’,十方圆明,获二殊胜:
一者,上合十方诸佛本妙觉心,与佛如来同一慈力。
二者,下合十方一切六道众生,与诸众生同一悲仰。
(南怀瑾《楞严大义今释》摘录:)
我记得过去无量数劫以前,那时有一位观世音佛出现世间。
我就在佛前,发起求证自性正觉的菩提心。观世音佛就教我:
从闻、思、修(闻声、思惟、修证)三个阶段去修持,证入如来的正定三昧。
我最初在‘耳根闻声’的境界中, 就入于‘能闻的自性’之流,
亡去‘所闻的声音’之相,再由这‘了无所闻’的寂灭中进修。
有声与无声的‘动、静’两种境象,虽都了然无碍,而却一念不生。
如此渐加精进,‘能闻与所闻’的作用功能,都涣然冰释净尽。
至于‘能、所’双忘,‘尽闻’无相的境界也无所住。
从此‘所觉与能觉’也都空了,‘空与觉性’就浑然一体,至极于圆明之境。
由此‘空与所空’都灭,自然就灭尽‘生、灭’的作用。
于是绝对真空的‘寂灭自性’就当下现前。
由此忽然超越‘世间与出世间’所有的境界。
十方世界立即洞澈圆明,获得两种特殊妙性的功能:
一、上合十方一切诸佛,本无自性的妙觉真心。
所以与一切诸佛,同样具有大慈的能力。
二、下合十方一切六道(天、魔、人、畜生、饿鬼、地狱)中众生的心虑。
故与一切众生,同样具有悲心的仰止。
(观世音菩萨三十二应化身)
世尊!由我供养观音如来,蒙彼如来授我‘如幻闻薰闻修金刚三昧’。
与佛如来同慈力故,令我身成三十二应,入诸国土。
世尊!
(一)若诸‘菩萨’入三摩地,进修无漏胜解现圆,我现‘佛身’而为说法,令其解脱。
(二)若诸‘有学’寂静妙明,胜妙现圆,我于彼前现‘独觉身’而为说法,令其解脱。
(三)若诸‘有学’断十二缘,缘断胜性,胜妙现圆,我于彼前现‘缘觉身’而为说法,令其解脱。
(四)若诸‘有学’得四谛空,修道入灭,胜性现圆,我于彼前现‘声闻身’而为说法,令其解脱。
(五)若诸‘众生’欲心明悟,不犯欲尘,欲身清净,我于彼前现‘梵王身’而为说法,令其解脱。
(六)若诸‘众生’欲为天主、统领诸天,我于彼前现‘帝释身’而为说法,令其成就。
(七)若诸‘众生’欲身自在、游行十方,我于彼前现‘自在天身’而为说法,令其成就。
(八)若诸‘众生’欲身自在、飞行虚空,我于彼前现‘大自在天身’而为说法,令其成就。
(九)若诸‘众生’爱统鬼神、救护国土,我于彼前现‘天大将军身’而为说法,令其成就。
(十)若诸‘众生’爱统世界、保护众生,我于彼前现‘四天王身’而为说法,令其成就。
(十一)若诸‘众生’爱生天宫、驱使鬼神,我于彼前现‘四天王国太子身’而为说法,令其成就。
(十二)若诸‘众生’乐为人主,我于彼前现‘人王身’而为说法,令其成就。
(十三)若诸‘众生’爱主族姓、世间推让,我于彼前现‘长者身’而为说法,令其成就。
(十四)若诸‘众生’爱谈名言、清净其居,我于彼前现‘居士身’而为说法,令其成就。
(十五)若诸‘众生’爱治国土、剖断邦邑,我于彼前现‘宰官身’而为说法,令其成就。
(十六)若诸‘众生’爱诸数术、摄卫自居,我于彼前现‘婆罗门身’而为说法,令其成就。
(十七)若有‘男子’好学出家,持诸戒律,我于彼前现‘比丘身’而为说法,令其成就。
(十八)若有‘女子’好学出家、持诸禁戒,我于彼前现‘比丘尼身’而为说法,令其成就。
(十九)若有‘男子’乐持五戒,我于彼前现‘优婆塞身’而为说法,令其成就。
(二十)若复‘女子’五戒自居,我于彼前现‘优婆夷身’而为说法,令其成就。
(廿一)若有‘女人’内政立身、以修家国,我于彼前现‘女主身及国夫人、命妇大家’而为说法,令其成就。
(廿二)若有‘众生’不坏男根,我于彼前现‘童男身’而为说法,令其成就。
(廿三)若有‘处女’爱乐处身、不求侵暴,我于彼前现‘童女身’而为说法,令其成就。
(廿四)若有诸‘天’乐出天伦,我现‘天身’而为说法,令其成就。
(廿五)若有诸‘龙’乐出龙伦,我现‘龙身’而为说法,令其成就。
(廿六)若有‘药叉’乐度本伦,我于彼前现‘药叉身’而为说法,令其成就。
(廿七)若‘乾闼婆’乐脱其伦,我于彼前现‘乾闼婆身’而为说法,令其成就。
(廿八)若‘阿修罗’乐脱其伦,我于彼前现‘阿修罗身’而为说法,令其成就。
(廿九)若‘紧陀罗’乐脱其伦,我于彼前现‘紧陀罗身’而为说法,令其成就。
(三十)若‘摩呼罗伽’乐脱其伦,我于彼前现‘摩呼罗伽身’而为说法,令其成就。
(卅一)若诸‘众生’乐人、修人,我现‘人身’而为说法,令其成就。
(卅二)若诸‘非人、有形、无形、有想、无想’乐度其伦,我于彼前皆现‘其身’而为说法,令其成就。
是名‘妙净三十二应入国土身’,皆以‘三昧闻薰、闻修,无作妙力’自在成就。
(观世音菩萨十四种无畏功德)
世尊!
我复以此‘闻薰、闻修、金刚三昧无作妙力’,
与诸十方三世六道一切众生同悲仰故,
令诸众生于我身心,获十四种无畏功德:
一者,由我‘不自观音’以观‘观者’,令彼十方苦恼众生,观其音声即得解脱
二者,‘知、见’旋复,令诸众生设入大火,火不能烧。
三者,‘观、听’旋复,令诸众生大水所漂,水不能溺。
四者,断灭妄想,心无杀害,令诸众生入诸鬼国,鬼不能害。
五者,薰闻、成闻,六根销复,同于声听,能令众生临当被害,刀段段坏,
使其兵戈犹如割水,亦如吹光性无摇动。
六者,闻薰’精明‘,明遍法界,则诸幽暗‘性’不能全,
能令众生、药叉、罗刹、鸠槃茶鬼及毗舍遮、富单那等,虽近其傍,目不能视。
七者,音‘性’圆销,‘观、听’返入,离诸尘妄,能令众生禁系枷锁,所不能着。
八者,灭音、圆闻,遍生慈力,能令众生经过险路,贼不能劫。
九者,薰闻、离尘,‘色’所不劫,能令一切‘多淫众生’远离贪欲。
十者,纯音无尘,根境圆融,无‘对、所对’,能令一切忿恨众生离诸嗔恚。
十一者,销尘旋明,‘法界、身、心’犹如琉璃,朗彻无碍,
能令一切昏钝性障诸‘阿颠迦’永离痴暗。
十二者,融形、复闻,不动道场,涉入世间,不坏世界;
能遍十方供养微尘诸佛如来,各各佛边为法王子;
能令法界无子众生:欲求男者,诞生福德智慧之男。
十三者,六根圆通,明照无二,含十方界,立大圆镜‘空如来藏’;
承顺十方微尘如来,秘密法门受领无失;
能令法界无子众生,欲求女者,诞生端正福德柔顺,众人爱敬有相之女。
十四者,此三千大千世界百亿日月,现住世间诸法王子,有六十二恒河沙数;
修法垂范、教化众生、随顺众生,方便智慧,各各不同;
由我所得‘圆通本根’发妙耳门,然后身心微妙、含容遍周法界,
能令众生持我名号,与彼共持六十二恒河沙诸法王子,二人福德正等无异。
世尊!
我一号名,与彼众多名号无异,由我修习,得真圆通。
是名:十四施无畏力,福备众生。
(观世音菩萨四不思议无作妙德)
世尊!
我又获是圆通、修证无上道故,又能善获四不思议无作妙德:
一者,由我初获‘妙、妙’闻心,心精遗‘闻’,
(南怀瑾《楞严经讲座》摘录:)
怎么叫‘妙妙闻心’?
一个是讲体,一个是讲用;
一个是讲能,一个是讲所,体用与能所。
所以‘妙妙闻心’,
第一个讲体之妙,妙不可思议,圆明清净。
第二个妙是讲起用,作用就妙。
心精,就是说我们现在,你看大家坐在这里,
能够听得到声音、看得懂书上的字、
还有思想、还有感觉,这个心精的作用。
怎么叫心精遗闻?
比方,累了趴在上面睡。实际上觉得没有睡,我在休息,
不过你讲话我还是知道,讲些什么?
醒了,好象你讲话我听到,讲些什么记不得了。
心精遗闻,‘遗’就是丢开了,但是闻性还在。
同时诸位听到我的讲话,同时诸位也听到外界的环境,一切音声都知道。
你看这个闻性的功能那么强,要懂这个作用。
这个不是你心精,我注意,你注意听不见了,
因为你注意听我讲话,其它声音听不见。
只要你心里不注意,一切注意放下,反而我讲话、同其它的声音同时都听见。
心精遗闻,你到了这个境界就懂得了观音法门。
‘见、闻、觉、知’不能分隔,成一圆融清净宝觉。
故我能现众多妙容,能说无边秘密神咒,
其中或现一首、三首、五首、七首、九首、十一首,
如是乃至一百八首,千首、万首、八万四千烁迦啰首;
二臂、四臂、六臂、八臂、十臂、十二臂,
十四、十六、十八、二十至二十四,
如是乃至一百八臂、千臂、万臂,八万四千母陀罗臂;
二目、三目、四目、九目,
如是乃至一百八目、千目、万目,八万四千清净宝目;
或慈、或威、或定、或慧,救护众生得大自在。
二者,由我‘闻、思’,脱出六尘,如声度垣,不能为碍。
故我妙能现一一形、诵一一咒,其形、其咒,能以无畏施诸众生,
是故十方微尘国土,皆名我为‘施无畏者’。
三者,由我修习‘本妙圆通清净本根’,
所游世界皆令众生舍身珍宝、求我哀愍。
四者,我得佛心,证于究竟,
能以珍宝种种供养十方如来,傍及法界六道众生,
求妻得妻、求子得子、求三昧得三昧、求长寿得长寿,
如是乃至求大涅槃得大涅槃。
佛问圆通,我从‘耳门’,圆照三昧,缘心自在;
因‘入流’相,得三摩提,成就菩提,斯为第一!
世尊!
彼佛如来叹我善得圆通法门,于大会中授记我为‘观世音’号。
由我观听十方圆明,故‘观音’名遍十方界。”
(文殊师利偈言)
(佛示祥瑞)
尔时,世尊于师子座,从其五体同放宝光,
远灌十方微尘如来及法王子诸菩萨顶;
彼诸如来,亦于五体同放宝光,
从微尘方来灌佛顶,并灌会中诸大菩萨及阿罗汉。
林木池沼皆演法音,交光相罗如宝丝网,
是诸大众得未曾有,一切普获金刚三昧。
即时,天雨百宝莲华,青黄赤白间错纷糅,
十方虚空成七宝色,此娑婆界大地山河俱时不现,
唯见十方微尘国土合成一界,梵呗咏歌自然数奏。
于是,如来告文殊师利法王子:
“汝今观此二十五‘无学’诸大菩萨及阿罗汉,
各说最初成道方便,皆言修习真实圆通,
彼等修行实无优劣、前后差别;
我今欲令阿难开悟,二十五行谁当其根?
兼我灭后,此界众生入菩萨乘求无上道,
何方便门,得易成就?”
文殊师利法王子奉佛慈旨,即从座起,顶礼佛足,
承佛威神,说偈对佛:
“觉海性澄圆,圆澄觉元妙;元明照生所,所立照性亡。
迷妄有虚空,依空立世界,想澄成国土,知觉乃众生。
空生大觉中,如海一沤发,
有漏微尘国,皆从空所生;沤灭空本无,况复诸三有?
归元性无二,方便有多门。
圣性无不通,顺逆皆方便;初心入三昧,迟速不同伦。
(南怀瑾《楞严大义今释》摘录:)
文殊菩萨首先指出:妙觉灵明真心自性的本元,
譬如澄静无波的大海水一样,圆融遍满,寂然无相。
在圆澄的寂灭性中,又元自具足灵明妙觉的。
所谓本觉之性,不假修证而得。
自性本无的妙觉,是灵光独耀,朗然常照,了了明明,元无尘垢。
照性至极,就产生相反的妄动功能。在理则上,就叫做有所动了。
既有妄动功能的产生,朗然灵明常照的自性,就亡失它本觉圆澄的真相。
等于平静无波的大海中,忽然起了波浪;
波涛汹涌,反而遮障了大海平静的本来面目。
自性本觉圆澄的功能既已亡失,就依迷于妄动功能的轮转,
开始一变而发生‘心灵与物理’上的虚空境界。
虚空的形成,是宇宙世界成因的根本。
所以世界宇宙,都是依于虚空而存也的。
本觉自性,一经变动而产生妄能,迷妄就形成虚空世界。
由于坚固妄想,就形成国土世间的存在。
复由于灵明妙觉的变,所以有一切具有知觉众生的生存。
我们所看到的虚空,虽然是无边无际,广大无垠;
但是虚空还是‘自性本觉’中所生起的第一现象。
自性本觉,犹如一大海水;
无边无尽的虚空,还犹如大海中所发现的一个小浮沤。
这些物理世界,凭无量数微尘构造所成的物质世间,
都是依于虚空而生起,然后又存在于虚空之间。
须知虚空在‘本觉自性’中,犹如大海中的一小浮沤。
如果觉性中的浮泡消灭了,‘自性’就归还到本来清净的本位。
若能把现象界中的虚空‘妄觉’灭除了,无边无际的境界,也就复归于虚空。
虚空都不存在,哪里还有‘三有’的世间可得呢?
所谓‘三有’与‘有漏’,都是佛法中指‘世间现象界’的专有名词。
‘三有’是指:欲有、无明有、烦恼有[或说是业有]。
这三种现象,都是有生有灭的,名为‘生灭法’。
有生灭就有缺漏。所以说精神世间与物理世间,都是‘有漏’的成因。
要灭除‘三有’,还归于本元‘自性’,却有很多种不同的方法。
虽然方法不同,但都是为了要复还于‘自性’的途径。
在已证本觉‘自性’的圣境中来看,
任何一种方法,都可融会贯通,发明自性。
无所谓哪一法是顺的,哪一法是逆的,其实都是为了修证的方便所设立。
再说:在已证本觉自性圣境的人看来,
环境与方法的顺逆,也都是助道的方便,并无一定的执著。
但是最初发心修习佛法,要证悟自性、进入‘本觉真心’楞严大定的境界,
对于入门方法的选择、与成佛的难易,的确必须要审慎为之。
因为方法的适合与否,关系成功的‘迟速’至为深切,这又应当不得不知的。
(二、色)色想结成尘,精了不能彻;如何不明彻,于是获圆通?
(一、声)音声杂语言,但伊名句味;一非含一切,云何获圆通?
(三、香)香以合中知,离则元无有;不恒其所觉,云何获圆通?
(四、味)味性非本然,要以味时有;其觉不恒一,云何获圆通?
(五、触)触以所触明,无所不明触;合离性非定,云何获圆通?
(六、法)法称为内尘,凭尘必有所,能所非遍涉,云何获圆通?
(南怀瑾《楞严大义今释》摘录:)
二十五位圆通法门,是根据六尘、五根、以及七大种性,
与观音‘耳根圆通’共成二十五位。
但文殊菩萨的总评,却首先评述‘色尘’入手修持的方法,是有深意的。
须知圆澄元妙真心的本觉自性,既因迷妄而有虚空,
复从妄想凝结而形成色尘的物质。
色尘物质是‘自性功能’所现的‘真精妙有’。
凡夫迷妄不悟,就认为是实有的。
如果悟彻‘色尘妄想’的‘本性’真空,就可以证入尘销觉净的自性本觉。
但从‘色尘’入手虽然可以精了,可是不能明彻。
何以不能明彻呢?因为‘色尘’虽然精了,但是容易著于‘妙有’,所以不能明彻圆通。
如果能够透彻‘色尘’,也就可以真正获得圆通了。
恰如本经佛的结论所说:“生因识有,灭从色除。”是同一意义。
所以二十五位圆通的结论评述,先从‘色尘’开始,以观世音的‘因声证果’为结。
指出世间所有现象,自始至终,不外‘声、色’两种妄尘的缠缚和变化。
虽然变出多门,主要还须向‘声、色’上了。
第二说从‘听闻道理、研究理论’入手的修法,是不容易达到究竟的。
因为言语文字,都是抽象的表示,
不能从一枝一节上,证入本觉真心的自性,这样怎么可以获得圆通呢?
第三说从‘鼻观闻香’的修法,是不容易达到究竟的。
鼻与香气相合,才产生中间的‘知觉’性能。
香气本身,又是游离不定的。香气离散了,就一无所有。
香味的感觉并不永远存在,这样怎么可以获得圆通呢?
第四说从‘舌性尝味’的修法,是不容易达到究竟的。
舌头尝味的性能,并不是本来常有,必须要在尝到滋味的时侯才有。
味觉的性能,又不一定,因滋味不同而变异,这样怎么可以获得圆通呢?
第五说从‘身体的感触’修法,是不容易达到究竟的。
感触的作用,是因为与外界有所接触才发生明了的觉知性。
如果没有所可感触的,就没有什么可明了。
时合、时离,并没有一定的性能,这样怎么可以获得圆通呢?
第六说从‘意识思惟法则’的修法,是不容易达到究竟的。
思惟法则,就是意识内在所生的妄想尘障。
而且内尘妄想,必定是有所执的。无论是能执的,或者是所执的;
只要有能有所,就不能普遍涉入,这样怎么可以获得圆通呢?
(七、眼)见性虽洞然,明前不明后;四维亏一半,云何获圆通?
(八、鼻)鼻息出入通,现前无交气;支离匪涉入,云何获圆通?
(九、舌)舌非入无端,因味生觉了;味亡了无有,云何获圆通?
(十、身)身与所触同,各非圆觉观;涯量不冥会,云何获圆通?
(十一、意)知根杂乱思,湛了终无见;想念不可脱,云何获圆通?
(南怀瑾《楞严大义今释》摘录:)
第七说从‘眼晴见光明’的修法,是不容易达到究竟的。
眼的‘观见’性能,虽然洞然明白,
但是眼睛只能明见前方,旁观左右,只能看见一半。
以四维四方来说,它的功能亏欠了四分之一,这样怎么可以获得圆通呢?
第八说从‘依鼻子呼吸’的修法,是不容易究竟的。
因为鼻子的呼吸,是一出一入;
出入的中间,不能互相交接,也没有中间性的存在。
出入支离,不可能互相连绵不断,这样怎么可以获得圆通呢?
第九说从‘舌根尝味’的修法,是不容易达到究竟的。
因为舌头的作用,在尝到滋味的时候,才发生明了的觉知性。
失去了滋味,能尝滋味的‘知性’就不常在,这样怎么可以获得圆通呢?
第十说从‘身体感触’的修法,是不容易达到究竟的。
身体的本身与感触的作用,都同样是不能普遍圆满的。
因为身体与感触的边际关系,很不容易冥然体会,这样怎么可以获得圆通呢?
第十一说从‘意识了知’的修法,是不容易达到究竟的。
因为意识的了知作用,始终是混合了杂乱的思想,才显见意识的现象。
如果意识到了澄清湛然的境界,就是想念的一种最基本现象,这样怎么可获得圆通呢?
(十二、眼识界)识见杂三和,诘本称非相;自体先无定,云何获圆通?
(十三、耳识界)心闻洞十方,生于大因力;初心不能入,云何获圆通?
(十四、鼻识界)鼻想本权机,只令摄心住;住成心所住,云何获圆通?
(十五、舌识界)说法弄音文,开悟先成者;名句非无漏,云何获圆通?
(十六、身识界)持犯但束身,非身无所束;元非遍一切,云何获圆通?
(十七、意识界)神通本宿因,何关法分别;念缘非离物,云何获圆通?
(南怀瑾《楞严大义今释》摘录:)
第十二说从‘眼所能见的见识’的修法,是不容易达到究竟的。
因为眼所能见的‘见识’必须因‘有眼根与外境相对’,才引发‘眼识’依他起的‘见相’。
眼根与外境,以及‘依他起’的万有‘识见’,
三种缺一,都不能显出眼所能见的见识作用。
如果追寻他的根本,并没有一个固定的‘自性’现象;
自体的‘性能’既然不定,这样怎么可以获碍圆通呢?
第十三说从‘心声能闻’的修法,是不容易达到究竟的。
因为‘心声’虽有洞闻十方的功能,但是必须有很深的修持功力,才能发起它的妙用。
初学的人,很不容易进入这种境界,这样怎么可以获得圆通呢?
第十四说从‘观想鼻息调气’的修法,是不容易达到究竟的。
因为观想鼻息的方法,本来只是一种巧妙的权宜,
不过为了收摄妄念纷飞的妄想,使它专一系在一点上安然而住。
其实,那安然而住的,还是妄心所造成的境界,这样怎么可以获得圆通呢?
第十五说从‘文字言语的说法’修法,是不容易达到究竟的。
言语讲解的说法,只是播弄声音文字。
如果从前修持已有成就的人,或者可以在言下顿捂,否则是很难的。
因为名词和文句的本身,这是生灭不定的象征作用,
是属于‘有为法’,并不是清净无为的‘无漏法’,这样怎么可以获得圆通呢?
第十六说从‘持戒’的修法,是不容易达到究竟的。
因为持戒与犯戒的作用,大体是约束管理身心行为的作用,由修身而进入治心。
如果不属于身体的行为,或达到‘无身’境界以后所发生的错误,
现行的戒律,就不能约束。
所以现行有相的戒律范围,仍因时空而异,并不完全相同,
不能普遍引用于一切处所,这样怎么可以获得圆通呢?
第十七说从‘神通’的修法,是不容易达到究竟的。
‘意识思想测度推寻’所不能理解的叫做‘神’。
如意自在而无障碍的叫做‘通’。
有的神通从修持定力而得,有的神通从历劫功德福报而得。
但是神通还是定境中的妄念所生,
所以说神通是本于宿世的因缘,和那个无分别的‘真心正法’无关。
而且神通始终是依于妄念所缘,
妄念所缘仍然不离于物理的作用,这样怎么可以获得圆通呢?
(十九、地)若以地性观,坚碍非通达;有为非圣性,云何获圆通?
(二十、水)若以水性观,想念非真实;如如非觉观,云何获圆通?
(十八、火)若以火性观,厌有非真离;非初心方便,云何获圆通?
(廿一、风)若以风性观,动寂非无对;对非无上觉,云何获圆通?
(廿二、空)若以空性观,昏钝先非觉;无觉异菩提,云何获圆通?
(廿三、识)若以识性观,观识非常住;存心乃虚妄,云何获圆通?
(廿四、念)诸行是无常,念性无生灭;因果今殊感,云何获圆通?
(南怀瑾《楞严大义今释》摘录:)
第十八说从‘地大种性’的修法,是不容易达到究竟的。
观察身的内外‘地大’的种性,物理的‘有为法’,始终是有障碍,不能自在通达的。
从‘有为法’起修,不是直接‘通明自性至圣’的境界,这样怎么可以获得圆通呢?
第十九说从‘水大种性’的修法,是不容易达到究竟的。
念力观想而成‘水大’的境界,完全靠想念的力量所形成,并不是真实的水性。
而且观想所形成的境界,只是一种如如不动的现象,
不是正觉正智的观照,这样怎么可以获得圆通呢?
第二十说从‘火大种性’的修法,是不容易达到究竟的。
观想本身‘火力’性能的发起,虽然可以厌离‘有欲’的妄情,但并不是真正的离欲。
而且这种方法,更不是发心初学者的方便法门,这样怎么可以获得圆通呢?
第二十一说从‘风大种性’的修法,是不容易达到究竟的。
观察身体内外‘风大’种性,有时侯是动摇的,有时候是寂静的,
并非是绝对的‘无对待’。
既然动静有了互相对待的作用,就不是无上正觉的大道,这样怎么可以获得圆通呢?
第二十二说从‘观空’的修法,是不容易达到究竟的。
人们眼前可以观察到的虚空,是一种昏钝晦昧的境界,
这就不是‘正觉’的空性,也不是‘觉性’的空。
这个虚空现象,根本不同于菩提正觉的‘性’空,这样怎么可以获得圆通呢?
第二十三说从‘唯识观’的修法,是不容易达到究竟的。
观察‘识性’的作用,‘能观察’与‘所观察’的都是心识的现象。
这个‘能观与所观’的‘识性’,又不是经常永住的。
存心去观察‘识性’,这个‘有存心’的观察作用,也是一种虚妄的现象,
这样怎么可以获得圆通呢?
第二十四说从‘念性’的修法,是不容易达到究竟的。
因为‘心念’的业力,是念念迁流,本来无常的。
‘心念’的性能,元来生灭不停。
前念的因,引来后念的果。后念又成因。前念为更前念的果。
所感受的果报,各自不同,这样怎么可以获得圆通呢?
(廿五、耳)我今白世尊:佛出娑婆界,此方真教体,清净在音闻;
欲取三摩提,实以闻中入。
离苦得解脱,良哉观世音,
于恒沙劫中,入微尘佛国,得大自在力,无畏施众生。
妙音观世音,梵音海潮音,救世悉安宁,出世获常住。
(南怀瑾《楞严大义今释》摘录:)
文殊菩萨又向佛作结论说,佛法出现在这个娑婆世界里,
‘娑婆’是堪忍的意思,可以说这个世界多缺憾,能忍受诸多缺憾的意思。
这世界上真实教化的体系,在于‘听闻音声’的清净功能。
如果直取如来正定的三昧,实在要从清净‘能闻的自性’入门。
要求达到离苦而得解脱的法门,最好的就是观世音苦萨的修法。
观音菩萨具备两种意义:
一是:代表观世音其人的名号。
二是:代表‘观察观照世界上的音声’法门。
这个观世音菩萨与他的修持法门,
经过如恒河沙数之多的时劫、和像微尘数之多的诸佛国土,
都已得到大自在的力量,以大无畏做布施,给一切众生以安乐的境界。
观世音菩萨与他的修持法门,
第一、就是他与一切众生的‘自性’妙音,
即如天籁清越的梵音,与海潮等相似的大声音。
第二、如果能够信心勤修,加以体验,依观世音修持之力,
用之入世,就可以救世,而悉得安宁。
用之出世,就可以获得‘自性真心常住’的果位。
我今启如来,如观音所说,
譬如人静居,十方俱击鼓,十处一时闻,此则圆真实。
目非观障外,口鼻亦复然,身以合方知,心念纷无绪;
隔垣听音响,遐迩俱可闻,五根所不齐,是则通真实。
音声性动静,闻中为有无,
无声号无闻,非实闻无性;声无既无灭,声有亦非生,
生灭二圆离,是则常真实。
纵令在梦想,不为不思无,觉观出思惟,身心不能及。
今此娑婆国,声论得宣明,众生迷本闻,循声故流转;
阿难纵强记,不免落邪思,岂非随所沦?旋流获无妄。
(南怀瑾《楞严大义今释》摘录:)
文殊菩萨重加证明地说: 正如观世音菩萨所说的,
譬如一个人清净闲居的时侯,十方同时打鼓,
这十处的声音,同时都可以听得到。
这证明‘能闻声音’的功能,是真实普遍圆满。
眼睛虽然有‘能看’的作用,但受到障碍,就看不见了。
口与鼻的作用,也同眼睛一样,都有一定的限度,也有一定的范围。
身体是须要接触,才发生‘感触’的觉受作用,离了感触,就没有觉受。
心思念虑,则憧憧往来,纷繁复杂,极不容易整理出它的头绪。
所以整个身心的‘六根’,除了‘耳根’的‘能闻’以外,其他的功能都是不完全的。
就是隔着墙垣听一切的声音响动,无论远近,都可以听得到。
这种作用,是其他五根,眼鼻舌身意所不能具备的。
因为这样,所以说:只有耳根的闻性,才能通达真实的自性境地。
声音的性能,在‘有声’的时候,就有响动作用的‘动相’;
‘无声’的时候,就是寂静无音的‘静相’。
能闻的自性,闻到有声的响动,就叫做‘有’;
闻到无声可闻的静境,就叫做‘无’。
在无声的静境里,虽然叫做‘无闻’,
但是‘能闻寂静无声’的自性,并不是绝对地灭了。
在无声的寂静境里,能闻的‘自性’既然并不是绝对的‘灭’了;
就在闻到有声音的响动的时候,能闻的‘自性’也并没有因为有声音才‘生’起来的。
因此了知:能闻的‘自性’本自远离‘生、灭’的两种作用,
就可以证到‘自性’是真实常存的了。
即使人在梦境中,还是有想念的存在。
而且‘能闻’的作用,并不因为‘不思想’而不存在。
例如人在梦中,呼之就醒;
等到醒了以后,能生起思惟的作用,才有知觉观察的作用生起。
所以证明:能闻的‘自性’是超越于身心以外,不是身心所能及的。
就是现在这个娑婆世界上所有国土的众生,
都是靠声音去明白宣扬它的理论,才能使人了解一切深奥不可思议的妙理。
一切众生,都迷了本来能闻的‘自性’,
只依循追逐声音的作用,所以就流转循环,不能超越。
阿难虽然博闻强记,即使学通万理,
依‘正觉本来自性’的至理来说,不免仍然落在邪思之中,
岂不也是因为追逐声音,便至沦溺吗?
如果能够回旋‘闻听’业力之流,归返旋复的自性,
就可以获得无妄常住真心的‘实性’了。
阿难汝谛听,我承佛威力,宣说金刚王,
如幻不思议,佛母真三昧。
汝闻微尘佛,一切秘密门,欲漏不先除,畜闻成过误。
将闻持佛佛,何不自闻闻?
闻非自然生,因声有名字;旋闻与声脱,能脱欲谁名?
一根既返源,六根成解脱。见闻如幻翳,三界若空花。
闻复翳根除,尘销觉圆净。净极光通达,寂照含虚空。
却来观世间,犹如梦中事,摩登伽在梦,谁能留汝形?
如世巧幻师,幻作诸男女,虽见诸根动,要以一机抽;
息机归寂然,诸幻成无性。
六根亦如是,元依一精明,分成六和合;
一处成休复,六用皆不成。
尘垢应念销,成圆明净妙,余尘尚诸学,明极即如来。
(南怀瑾《楞严大义今释》摘录:)
文殊菩萨又向阿难说:我现在承受佛的威力,
明白宣说佛的至理,犹如颠扑不破的金刚宝石之王,
如幻化的不可思议的法门,出生一切诸佛之母的真正三昧境界。
你虽然听过如微尘数之多的一切佛说法,记得佛的一切法门,
如果不先除了‘有漏’的欲念,纵然蓄积多闻,那反而变为过误与障碍。
如果把‘自性能闻’的功能,专门来记忆诵持诸佛的佛法,
要求他佛来成就你的自性的佛果;
何以不向自己‘能闻’的功能上,返照追寻‘能闻的自性’,
从‘闻听’法门以返闻‘自性’呢?
闻听的作用,并不是自然而生。
因为有声音的动相,才有‘闻听’这一个名词的形成。
如果不依循追逐声音的‘动、静’二相,只回旋返闻那个‘能闻功能’的自性,
日久功深,就脱离‘动、静、有、无’的声音羁绊。
能闻的‘自性’与‘声音’既然脱离关系,试问:‘能脱’的那个又是谁呢?
倘使能闻的‘自性’与声音的‘动、静、有、无’脱离了关系,
返回本然清净的根源,那就是‘耳根’一源返还本原了;
这一‘根’上既然得到返本还原,所有六根,也就解脱完成了。
眼的‘看见’与耳的‘闻听’等作用,都是‘自性’功能上的变态,
犹如澄清虚空中的幻翳。
三界中(欲界、色界、无色界)所有的暂有现象,
也都是‘清净自体’的幻变,犹如清净虚空中的花朵。
如果能闻的‘自性’复返本来清净的‘自体’,
一切‘六根’幻有妄动的尘翳,自然消除。
浮尘幻翳一经消除,本觉的‘自性’就圆满清净了。
圆满清净到极点,‘自性’的光明,就自然通达。
在‘自性’光明中寂然不动,包含朗照十方世界所有的虚空。
由此再来观照,这个世间所有一切的的事事物物,都犹如在一场大梦之中了。
如果达到这种境界,‘摩登伽女’也是大梦中的一个梦影,
她又怎能留得住你的身形呢?
清净本然的‘自性’本体,变态幻化,而生出‘世间的万有’,
犹如这个世间上的魔术师们,变化幻作许多男男女女的存在。
虽然每个人能运用‘六根’,事实上,只是如机器人一样,
根本只有一个‘机关’在抽掣不息,才发生‘人生’的各种作用。
如果能止息‘一机’的动能,归返于‘自住寂然的本位’,
所有一切幻象,就都没有单独存在的‘自性’了。
人的‘六根’作用,也和这个道理一样,
元来都只是依于‘心性’的一点精明所生,分散功能,变成‘六根’的单独作用,
总合起来,才叫做‘一个人的全能’。
所以在‘六根’作用上,只要有一处休息,复返于‘自性’功能,
所有‘六根’的作用,就完全不成其为障碍。
到了这个时候,一切‘六根’的尘垢,就当下应念消除,
成为圆满光明的‘清净妙觉’了。
如果还有少许的尘境不能消尽,就叫做‘二乘声闻’等,还在‘有学’的阶段。
到了光明圆满之极,那就是佛的境界。
大众及阿难!
旋汝倒闻机,反闻闻自性,性成无上道,圆通实如是。
此是微尘佛,一路涅槃门;过去诸如来,斯门已成就。
现在诸菩萨,今各入圆明;未来修学人,当依如是法。
我亦从中证,非唯观世音。
诚如佛世尊,询我诸方便,以救诸末劫,
求出世间人,成就涅槃心,观世音为最。
自余诸方便,皆是佛威神,
即事舍尘劳,非是长修学,浅深同说法。
顶礼如来藏,无漏不思议。
愿加被未来,于此门无惑,方便易成就。
堪以教阿难,及末劫沉沦,
但以此根修,圆通超余者,真实心如是。”
(南怀瑾《楞严大义今释》摘录:)
文殊菩萨再告阿难与大众说:
修行的法门,只要你倒转来,回旋复返你‘能闻听’的机能,
反转‘闻听’的作用,去听闻‘自性’,
明见了‘真心自性’的寂然‘自体’,才得完成无上大道。
所说的修行圆通法门,最真实的莫过于这样了。
所有无量数的佛,都同修这一路的法门,而证入涅槃(圆寂)。
过去所有已经成佛的人,也是修这一法门,而得到成就。
现在的一切菩萨,也正在修这一法门,已经各自入于圆满光明的境界。
未来一般修学佛法的人,也应当依这个法门而修。
我也是从这个法门中证得佛道,不只是观世音菩萨一人而已。
诚如佛所询问我修行方便的法门,
为了救度末劫时期,想要出离世间苦海的人,使他成就证得寂静真心的,
只有修观世音所开示的‘观察世间音声’的法门,才是最好的修法。
至于其他各种的修持方法,都是因佛的威德神力,
为了救度众生,叫他出离苦海,姑且设立各种权宜的方法。
针对各种世间的‘世俗希求’,使人们‘即此用,离此用’,
而舍弃世间尘劳的束缚,并不是菩萨或佛境界的人所经常修学的。
至于这些许多不同方法的深浅关系,
和每位自己所叙述的情形一样,不需再加详细的分析。
文殊菩萨最后又郑重地表示,起立敬礼说:
顶礼无漏不可思议的‘果位’境界,法身‘本体自性’佛,
唯愿十方三世诸佛的加被,
对于观世音菩萨所说的这一圆通法门,不要再生疑惑。
它是一切修持方法中的最方便、最容易成就的法门,
不但可以教化阿难,并且也可以教化末劫时期在沉沦中的众生。
只要依到‘耳根’法门修持,自然可以进入圆通,
可以超过其余的方法,以证得‘真心实相’。
(功德利益)
于是阿难及诸大众,身心了然得大开示,观佛菩提及大涅槃,
犹如有人因事远游未得归还,明了其家所归道路。
普会大众、天、龙、八部、‘有学’二乘,及诸一切新发心菩萨,
其数凡有十恒河沙,皆得本心,远尘离垢获法眼净;
‘性比丘尼’闻说偈已成阿罗汉;
无量众生皆发无等等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心。
(如来四种清净明诲)
阿难整衣服,望大众中,
合掌顶礼,心迹圆明,悲欣交集,
欲益未来诸众生故,稽首白佛:
“大悲世尊!
我今已悟‘成佛法门’,是中修行,得无疑惑。
常闻如来说如是言:
‘自未得度、先度人者,菩萨发心;
自觉已圆、能觉他者,如来应世。’
我虽未度,愿度末劫一切众生。
世尊!
此诸众生,去佛渐远;邪师说法,如恒河沙。
欲摄其心、入三摩地,
云何令其:
安立道场、远诸魔事;于菩提心,得无退屈?”
尔时,世尊于大众中称赞阿难:
“善哉!善哉!
如汝所问,安立道场、救护众生‘末劫沉溺’。
汝今谛听,当为汝说!”
阿难、大众:
“唯然!
奉教。”
佛告阿难:(修行三决定义、三无漏学)
“汝常闻我‘毗奈耶’中宣说‘修行三决定义’,
所谓:
(一)摄心为戒;
(二)因戒生定;
(三)因定发慧。
是则名为:三无漏学。
(一、其心不淫)
阿难!
云何‘摄心’,我名为‘戒’?
若诸世界、六道众生,
其心不淫,则不随其‘生死相续’。
汝修三昧,本出尘劳;
淫心不除,尘不可出。
纵有多智、禅定现前;如不断淫,必落魔道:
上品魔王、中品魔民、下品魔女。
彼等诸魔,亦有徒众;各各自谓‘成无上道’。
我灭度后、末法之中,多此魔民,炽盛世间;
广行‘贪淫’为‘善知识’,
令诸众生落‘爱见坑’、失‘菩提路’。
汝教世人‘修三摩地’,先断心淫!
是名:如来、先佛、世尊‘第一决定’清净明诲。
是故,阿难!
若‘不断淫’修禅定者:(煮沙成饭)
如蒸沙石、欲其成饭;
经百千劫,只名:热沙。
何以故?
此非饭本,石沙成故。
汝以‘淫身’求佛妙果:
纵得妙悟,皆是淫根;
根本成淫,轮转三途,必不能出。
‘如来涅槃’何路修证?
必使‘淫机、身、心’俱断;
‘断性’亦无;
于‘佛、菩提’斯可希冀。
如我此说,名为佛说;不如此说,即波旬说。”
(二、其心不杀)
“阿难!
又诸世界、六道众生,
其心不杀,则不随其‘生死相续’。
汝修三昧,本出尘劳;杀心不除,尘不可出。
纵有多智、禅定现前;如不断杀,必落神道:
上品之人为大力鬼;
中品即为飞行夜叉、诸鬼帅等;
下品当为地行罗刹。
彼诸鬼神,亦有徒众;各各自谓‘成无上道’。
我灭度后、末法之中,多此神鬼,炽盛世间;
自言‘食肉得菩提路’。
阿难!
我令比丘食‘五净肉’:
(编者注:一、不见杀。二、不闻杀。三、不疑杀。四、自死。五、鸟残。)
此肉皆我神力化生,本无命根。
汝婆罗门,地多蒸湿、加以沙石,草菜不生;
我以大悲神力所加,
因大慈悲,假名为‘肉’,汝得其味。
奈何如来灭度之后,‘食众生肉’名为‘释子’?
汝等当知:
是食肉人,纵得‘心开’似三摩地,
皆大罗刹,报终必沉‘生死苦海’,非佛弟子。
如是之人,相杀、相吞、相食未已;
云何是人‘得出三界’?
汝教世人‘修三摩地’,次断杀生!
是名:如来、先佛、世尊‘第二决定’清净明诲。
是故,阿难!
若‘不断杀’修禅定者:(掩耳盗铃)
譬如有人,自塞其耳,
高声大叫、求人不闻,
此等名为:欲隐弥露。
清净比丘、及诸菩萨:
于岐路行,不踏生草,况以手拔?
云何大悲,取诸众生血肉充食?
若诸比丘:
不服东方‘丝绵绢帛’;
及是此土‘靴履裘毳、乳酪醍醐’;
如是比丘,于世真脱、酬还宿债、不游三界。
何以故?
服其‘身分’,皆为彼缘;
如人食其地中百谷,足不离地;
必使‘身、心’于诸众生。
若身、身分‘身、心’二途、不服不食,
我说是人:真解脱者。
如我此说,名为佛说;不如此说,即波旬说。”
(三、其心不偷)
“阿难!
又复世界、六道众生,
其心不偷,则不随其‘生死相续’。
汝修三昧,本出尘劳;偷心不除,尘不可出。
纵有多智、禅定现前;如不断偷,必落邪道:
上品精灵、中品妖魅、下品邪人、诸魅所著。
彼等群邪,亦有徒众;各各自谓‘成无上道’。
我灭度后、末法之中,多此妖邪,炽盛世间;
潜匿‘奸欺’称‘善知识’,
各自谓‘已得上人法’,
‘詃’惑‘无识’,‘恐’令‘失心’,
所过之处,其家耗散。
我教比丘:
‘循方’乞食,令其舍贪、成菩萨道。
诸比丘等,不自熟食、寄于残生、旅泊三界,
示‘一往还’,去已无返。
云何贼人:
假我衣服、禆贩如来?
造种种业、皆言‘佛法’却非‘出家’?
具戒比丘、为小乘道?
由是,疑误无量众生,堕无间狱。
若我灭后,其有比丘:(为法忘身)
发心决定‘修三摩提’,
能于‘如来形像’之前,
身然一灯、烧一指节、及于身上爇一香炷;
我说是人‘无始宿债’一时酬毕,
长挹世间、永脱诸漏;
虽未即明‘无上觉路’,是人于‘法’已决定心。
若不为此舍‘身、微’因:
纵成‘无为’,必还生人、酬其宿债;
如我‘马麦’正等无异。
汝教世人‘修三摩地’,后断偷盗!
是名:如来、先佛、世尊‘第三决定’清净明诲。
是故,阿难!
若‘不断偷’修禅定者:(竹篮打水)
譬如有人,水灌漏卮,
欲求其满,纵经尘劫,终无平复。
若诸比丘:
衣钵之余,分寸不畜;乞食余分,施饿众生;
于大集会,合掌礼众;有人捶骂,同于称赞;
必使‘身、心’二俱捐舍;
‘身肉、骨、血’与众生共;
不将‘如来不了义说’回为已解,以误初学;
佛印是人:得真三昧。
如我所说,名为佛说;不如此说,即波旬说。”
(四、不大妄语)
“阿难!
如是世界、六道众生,
虽则‘身、心’无‘杀、盗、淫’,三行已圆;
若大妄语,即‘三摩提’不得清净,
成‘爱见魔’,失‘如来种’。
所谓:未得谓得、未证言证。
或求世间尊胜、第一:
谓前人言:
‘我今已得须陀洹果、斯陀含果、阿那含果,
阿罗汉道、辟支佛乘、十地、地前诸位菩萨。’
求彼礼忏、贪其供养。
是一颠迦、销灭佛种。如人以刀,断多罗木。
佛记是人:
永殒善根、无复知见;沈三苦海、不成三昧。
我灭度后,敕诸菩萨、及阿罗汉:
应身生彼‘末法’之中,作种种形,度诸轮转,
或作沙门、白衣、居士、
人王、宰官、童男、童女,
如是乃至淫女、寡妇、奸偷、屠贩,
与其同事,称叹佛乘;
令其‘身、心’入‘三摩地’;
终不自言‘我真菩萨、真阿罗汉’、泄佛密因、轻言未学,
唯除命终,阴有遗付。
云何是人惑乱众生,成大妄语?
汝教世人‘修三摩地’,后复断除诸大妄语!
是名:如来、先佛、世尊‘第四决定’清净明诲。
是故,阿难!
若不断其大妄语者:(雕粪成香)
如刻人粪、为栴檀形,
欲求香气,无有是处。
我教比丘:
‘直心’道场。
于‘四威仪、一切行’中尚无虚假,
云何自称‘得上人法’?
譬如穷人:
妄号‘帝王’,自取诛灭,
况复‘法王’,如何妄窃?
因地不直,果招纡曲;
求佛菩提,
如噬脐人,欲谁成就?
若诸比丘:
心如直弦、一切真实;
入三摩提、永无魔事。
我印是人:成就菩萨无上知觉。
如我是说,名为佛说;不如此说,即波旬说。”
卷第七
(入三摩地修学妙门)
“阿难!
汝问‘摄心’,我今先说‘入三摩地修学妙门’。
求菩萨道,要先持此四种律仪,皎如冰霜,
自不能生一切枝叶,‘心三、口四’生必无因。
(编者注:四种律仪:戒淫、戒杀、戒盗、戒妄语。)
(编者注:心三:贪、嗔、痴。口四:妄语、两舌、恶口、绮语。)
阿难!
如是四事,若不失遗,心尚不缘‘色、香、味、触’,一切魔事云何发生?
若有宿习,不能灭除,汝教是人:
一心诵我佛顶光明‘摩诃萨怛多般怛啰’无上神咒。
斯是如来无见顶相,无为心佛从顶发辉,坐宝莲华所说心咒。
且汝宿世与‘摩登伽’历劫因缘,恩爱习气非是一生、及与一劫;
我一宣扬,爱心永脱成阿罗汉。
彼尚淫女无心修行,神力冥资,速证无学;
云何汝等在会声闻,求最上乘、决定成佛?
譬如以尘扬于顺风,有何艰险?
若有末世,欲坐道场,先持比丘清净禁戒,
要当选择‘戒清净者第一沙门’以为其师;
若其不遇‘真清净僧’,汝戒律仪必不成就。
戒成已后,着新净衣,然香闲居,诵此心佛所说神咒一百八遍;
然后结界,建立道场,求于十方现住国土无上如来,放大悲光来灌其顶。
阿难!
如是末世,清净比丘、若比丘尼、白衣檀越,
心灭贪淫,持佛净戒,于道场中,发菩萨愿,
出入澡浴、六时行道,如是不寐,经三七日,
我自现身,至其人前,摩顶安慰,令其开悟。”
阿难白佛言:
“世尊!
我蒙如来无上悲诲,心已开悟,自知修证‘无学道’成。
末法修行建立道场,云何结界,合佛世尊清净轨则?”
佛告阿难:(云何结界、安置坛场)
“若末世人愿立道场,先取雪山大力白牛,食其山中肥腻香草,
此牛唯饮雪山清水,其粪微细,可取其粪和合栴檀,以泥其地;
若非雪山,其牛臭秽,不堪涂地。
别于平原,穿去地皮五尺已下,取其黄土和上栴檀、沉水、
苏合、薰陆、郁金、白胶、青木、零陵、甘松及鸡舌香,
以此十种细罗为粉,合土成泥,以涂场地。
方圆丈六为八角坛,坛心置一金银铜木所造莲华,
华中安钵,钵中先盛八月露水,水中随安所有华叶。
取八圆镜各安其方,围绕花钵,镜外建立十六莲华,
十六香炉间花铺设,庄严香炉,纯烧沉水,无令见火。
取白牛乳置十六器,乳为煎饼,并诸沙糖、油饼、乳糜、酥合、
蜜、姜、纯酥、纯蜜及诸果子、饮食、葡萄、石蜜,
种种上妙等食,于莲华外各各十六,围绕华外,
以奉诸佛及大菩萨,每以食时。
若在中夜,取蜜半升,用酥三合,坛前别安一小火炉,
以‘兜楼婆香’煎取香水,沐浴其炭,然令猛炽,
投是酥蜜于炎炉内,烧令烟尽,飨佛菩萨。
令其四外遍悬幡华,于坛室中四壁,敷设十方如来及诸菩萨所有形像;
应于当阳,张卢舍那、释迦、弥勒、阿閦、弥陀,
诸大变化观音形像、兼金刚藏,安其左右;
帝释梵王、乌刍瑟摩,并蓝地迦诸军茶利、
与毗俱知、四天王等频那夜迦,张于门侧左右安置。
又取八镜覆悬虚空,与坛场中所安之镜方面相对,使其形影重重相涉。
于初七日中,至诚顶礼十方如来、诸大菩萨及阿罗汉,
恒于六时,诵咒、绕坛,至心行道,一时常行一百八遍;
第二七中,一向专心发菩萨愿,心无间断,我毗奈耶先有愿教;
第三七中,于十二时,一向持佛般怛罗咒;
至第四七日,十方如来一时出现镜交光处,
承佛摩顶,即于道场修三摩地,能令如是末世修学,身心明净,犹如琉璃。
阿难!
若此比丘,本受戒师、及同会中十比丘等,
其中有一不清净者,如是道场,多不成就。
从三七后,端坐安居,经一百日,有利根者,不起于座,得须陀洹;
纵其身心圣果未成,决定自知成佛不谬。
汝问道场,建立如是。”
阿难顶礼佛足,而白佛言:(请闻如来佛顶神咒)
“自我出家,恃佛憍爱,求‘多闻’故,未证‘无为’。
遭彼梵天邪术所禁,心虽明了,力不自由;
赖遇文殊,令我解脱。
虽蒙如来佛顶神咒,冥获其力,尚未亲闻。
唯愿大慈!
重为宣说。
悲救此会诸修行辈,末及当来在轮回者,
承佛密音,身意解脱。”
(佛示祥瑞)
于时,会中一切大众普皆作礼,伫闻如来秘密章句。
尔时,世尊从肉髻中涌百宝光,光中涌出千叶宝莲,
有化如来坐宝华中,顶放十道百宝光明,
一一光明皆遍示现‘十恒河沙金刚密迹:擎山持杵,遍虚空界’。
大众仰观,畏爱兼抱,求佛恃怙,
一心听‘佛无见顶相放光如来’宣说神咒。
(楞严咒,带译文)
《大佛顶如来放光悉怛多钵怛啰菩萨万行品》
灌顶部录出
一名《中印度那兰陀曼茶罗灌顶金刚大道场神咒》
又此咒句总有四百三十九句。
◎南牟萨怛他苏伽哆耶(归命一切诸佛)(一)
阿啰诃帝三藐三菩陀耶(归命一切如来应正等觉)(二)
娜牟萨婆勃陀(敬礼一切诸佛)(三)
勃地萨哆吠弊(归命菩萨)(毗㖿反)(四)
娜牟飒哆喃三藐三菩陀俱胝喃(敬礼正遍知)(五)
萨失啰(引)皤(去)迦僧伽喃(敬礼辟支佛及四果人)(六)
娜牟嚧鸡阿啰喝哆喃(归命罗汉等众)(七)
娜牟苏噜哆半那喃(八)
娜牟塞羯唎(二合)陀(引)伽(轻去)弥喃(敬礼斯陀含阿那含众)(九)
娜牟卢鸡三藐伽哆喃(敬礼过去未来)(十)
娜牟三藐钵啰(二合)底半那(去)喃(十一)
娜牟提婆唎史喃(敬礼三十三天及一切诸仙天等)(十二)
娜牟微悉陀耶微(入声呼)地也(二合)陀啰喃(敬礼咒仙)(十三)
娜牟悉陀微地也(二合)陀啰㗚史喃(敬礼持咒成就仙人)(十四)
舍波(去)拏揭啰诃娑诃摩啰陀(二合)喃(摄恶作善)(十五)
娜牟皤啰(二合)诃摩(二合)泥(归命梵天)(十六)
娜牟因(去)陀啰(二合)耶(归命帝释)(十七)
娜牟婆伽嚩帝(归命世尊)(十八)
噜陀啰(二合)(引)耶(大自在天)(十九)
乌摩钵底(天后)娑醯夜耶(及眷属等)(二十)
娜牟婆伽筏(蒱末反)帝(世尊)(二十一)
那啰延拏耶(地祇众)(二十二)
半遮摩诃没陀啰(大印)(二十三)
娜牟塞讫哩(二合)多耶(顶礼世尊)(二十四)
娜牟婆伽(上呼)筏帝摩诃迦啰耶(大黑天神)(二十五)
底哩(二合)补啰那伽(上)啰(城)(二十六)
毗陀啰皤拏迦啰耶(破坏)(二十七)
阿底目多迦尸摩舍那缚悉泥(尸陀林中)(二十八)
摩怛唎(二合)伽拏(鬼神众)(二十九)
娜牟塞讫唎多耶(三十)
娜牟婆伽筏帝(旧)怛他揭多俱啰耶(如来族)(三十一)
娜牟钵头摩(二合)俱啰耶(归命莲华族菩萨等)(三十二)
娜牟筏折啰俱啰(半音用,同下)耶(归命金刚族)(三十三)
娜牟摩尼俱啰耶(归命宝族)(三十四)
娜牟伽(上)阇俱啰耶(归命众族)(三十五)
娜牟婆伽筏帝(三十六)
地唎(二合)茶输啰哂那(三十七)
钵啰(二合)诃啰拏啰(引)阇耶(大猛将各持器仗入)(三十八)
怛他揭多耶(如来)(三十九)
娜牟婆伽筏帝(四十)
阿弥陀(引)婆(引)耶(无量寿佛)(四十一)
怛他揭多耶(四十二)
阿啰诃帝三藐三菩陀耶(应等正觉)(四十三)
娜牟婆伽筏帝(四十四)
阿刍鞞也(阿閦如来)(四十五)
怛他揭多耶(四十六)
阿啰诃帝三藐三菩陀耶(四十七)
娜牟婆伽筏帝(四十八)
毗沙阇俱噜(二合)吠䟽璃唎耶(药师如来)(四十九)
钵啰(二合)婆啰(引)阇耶(光王)(五十)
怛他揭多耶(五十一)
阿啰诃帝三藐三菩陀耶(五十二)
娜牟婆伽筏帝(五十三)
三布瑟毕多娑啰啰(引)阇夜(娑罗花王)(五十四)
怛他揭多耶(五十五)
阿啰诃帝三藐三菩陀(引)耶(五十六)
娜牟婆伽筏帝(五十七)
舍枳也(二合)母娜曳(释迦牟尼佛)(五十八)
怛他揭多耶(五十九)
阿啰诃帝三藐三菩陀(引)耶(六十)
娜牟婆伽筏帝(六十一)
啰怛那俱苏摩(宝花)(六十二)
鸡都啰(引)阇耶(宝幢王如来)(六十三)
怛他揭多耶(六十四)
阿啰诃帝三藐三菩陀(引)耶帝瓢(六十五)
娜牟塞讫哩(二合)多皤翳摩含婆伽筏多(六十六)
萨怛他揭都乌瑟尼衫(如来佛顶)(六十七)
悉怛多(引)钵怛㘕(二合)(华盖)(六十八)
娜牟阿波(引)啰支单(半音)(敬礼是辰胜)(六十九)
钵罗登(登甑反)拟(拟异反)啰(七十)
萨嚩部多揭啰(二合)诃迦啰尼(一切神众作罚)(七十一)
波啰微(入)地也(二合)掣(车曳反)陀(轻呼)你(能断他咒)(七十二)
阿哥(引)啰(轻呼)微哩(入)(二合)驻(横死)(七十三)
波唎怛啰耶(引)那揭唎(救取)(七十四)
萨嚩畔陀那【忄冐】乞叉那迦唎(一切缚禁解脱)(七十五)
萨嚩突瑟吒(二合)(除一切恶)(七十六)
(上)突莎般那你缚啰尼(恶梦)(七十七)
者都啰(引)室底喃(八万四千众神)(七十八)
揭啰诃娑诃娑啰(引)喃(七十九)
微陀防娑(引)那羯哩(打破)(八十)
阿瑟吒冰设底喃(去声呼)(八十一)
(呼皆同)诺刹怛啰喃(八十二)
钵啰(二合)娑(引)陀那羯哩(正行)阿瑟吒(二合)喃(八十三)
摩诃揭啰诃喃(辰)(八十四)
微陀防(二合)萨那羯哩(打破)(八十五)
萨嚩舍都噜(二合)你嚩啰尼(除一切恶)(八十六)
巨(去)啰喃(八十七)
突室乏(二合)钵那难遮那舍尼(除却严恶)(八十八)
毗沙设萨怛啰(器仗)(八十九)
阿祁尼(火)(九十)
乌陀迦啰尼(水)(九十一)
阿波(引)啰视多具啰(苻能胜严)(九十二)
摩诃跋啰战拏(大力嗔怒)(九十三)
摩诃提哆(火天)(九十四)
摩诃帝阇(大灭)(九十五)
摩诃税尾(二合)多(太白)(九十六)
什伐(二合)啰(光焰)(九十七)
摩诃跋啰(大力)(九十八)
半茶啰嚩(引)悉你(白拂)(九十九)
阿唎耶多啰(圣者)(一百)
毗哩(二合)俱知制嚩毗阇耶(最胜菩萨)(百一)
筏折啰(二合)摩礼底毗输噜多(摧碎金刚)(百二)
钵踏罔迦(降伏)(百三)
跋折啰儿(炽曳反)诃缚者(金刚力士)(百四)
摩啰制缚(随一逐)(百五)
般啰室多(金刚神杵)(百六)
跋折(时热反)(上)啰(二合)檀持(金刚神杵)(百七)
毗舍罗摩遮(天神力士)(百八)
扇多舍毗提嚩布室哆苏摩噜波(参辰日月天子及二十八宿)(百九)
摩诃(引)税尾(二合)多(引)(太白星)(百十)
阿哩耶多罗(百十一)
摩诃(引)跋啰阿波啰(百十二)
跋折啰(二合)商羯啰制婆(金刚连锁)(百十三)
怛他(天可反)跋折啰俱摩唎迦(金刚童女)(百十四)
俱㘕(卢绀反)咃唎(金刚童子)(百十五)
跋折啰诃萨哆者(二合)(金刚手)(百十六)
微地也(大明咒藏)(百十七)
干遮那摩(引)唎迦(四天王太子)(百十八)
俱苏婆喝啰怛啰怛那(百十九)
毗噜遮耶那俱唎耶(百二十)
韬淡(吐炎)夜啰乌瑟尼(二合)沙(佛顶)(百二十一)
毗折蓝婆摩逻遮(罗刹神女)(百二十二)
跋折啰(二合)迦那迦(金刚使者)(百二十三)
钵啰(二合)婆咾(去)遮那(蓬华神众)(百二十四)
跋折啰(二合)敦尼遮(金刚擎山)(百二十五)
税尾多遮迦摩(引)啰(引)乞叉(二合)(百二十六)
舍施钵啰(二合)婆翳帝夷帝(如是等)(百二十七)
母(引)陀啰(二合)尼揭拏(众印可)(百二十八)
娑吠啰乞忏(二合)(一切护我)(百二十九)
俱啰饭(二合)都印㝹那么么(某乙称名)那写(诵咒者但至此语皆自称名)(百三十)
呜吽(二合)牟哩(二合)瑟揭(二合)(渠羯反)(皆同)拏(仙众)(百三十一)
钵啰(二合)舍(引)萨多(善相)(百三十二)
萨怛他揭都(一切如来)(百三十三)
乌瑟尼沙(百三十四)
呼吽(二合)咄噜吽(三合)(警误)(百三十五)
瞻婆那(押领)(百三十六)
呼吽(二合)咄噜吽(三合)(百三十七)
萨耽婆那(镇守)(百三十八)
呼吽(二合)咄噜吽(三合)(百三十九)
婆啰微地也三婆乞叉那啰(百四十)
呼吽(二合)咄噜吽(三合)(百四十一)
萨婆部瑟吒喃(百四十二)
塞昙婆那羯啰(吃却他咒)(百四十三)
呼吽(二合)咄噜吽(三合)(百四十四)
萨嚩药叉(勇猛)(百四十五)
喝啰(引)刹娑揭啰诃喃(百四十六)
毗陀防娑那羯啰(打破)(百四十七)
呼吽(二合)咄噜吽(三合)(百四十八)
者都罗尸底喃(百四十九)
揭啰诃娑啰喃(八万四千神王众)(百五十)
毗陀防娑那羯啰(百五十一)
呼吽(二合)咄噜吽(三合)(百五十二)
阿瑟吒微(二合)摩舍帝喃(上)(百五十三)
那佉(上)沙怛啰喃(上)(百五十四)
婆啰摩驮那伽啰(百五十五)
呼吽(二合)咄噜吽(三合)(百五十六)
啰刹啰刹(护一切诸佛菩萨金刚天仙皆护)(百五十七)
薄伽梵(佛)(百五十八)
萨怛他揭都乌瑟尼沙(佛顶)(百五十九)
钵啰登拟哩(百六十)
摩诃萨诃萨啰部儿(千臂大神)(百六十一)
娑诃萨啰室晒(千头神)(百六十二)
俱胝舍多娑诃萨啰宁怛㘑(百千眼神)(百六十三)
阿弊地也什嚩哩多那吒迦(百六十四)
摩诃跋折噜陀(引)啰(大轮金刚)(百六十五)
帝哩菩嚩那(三世)(百六十六)
曼茶啰(檀场)(百六十七)
呜吽莎悉底(百六十八)
薄婆都(与我平等)(百六十九)
印㝹么么(某乙)(百七十)
啰阇婆夜(王难)(百七十一)
主啰婆夜(贼难)(百七十二)
阿祇尼婆夜(火难)(百七十三)
乌陀迦婆夜(水难)(百七十四)
吠沙婆夜(毒难)(百七十五)
舍萨多啰婆夜(刀仗难)(百七十六)
波啰斫羯啰婆夜(兵难)(百七十七)
突㗚叉婆夜(谷贵饥馑难)(百七十八)
阿舍你婆夜(雹难)(百七十九)
阿迦啰没㗚(利吉反)驻婆夜(掩死难)(百八十)
阿陀啰尼部弥剑波(总持地动)(百八十一)
伽波哆婆夜(险难)(百八十二)
乌啰啰迦波多婆夜(道路难)(百八十三)
啰阇弹茶婆夜(王刑罚难)(百八十四)
那(上)伽婆夜(龙怖难)(百八十五)
微地揄婆夜(闪电难)(百八十六)
苏跋㗚尼婆夜(金翅鸟难)(百八十七)
药叉揭啰诃(百八十八)
罗刹娑揭啰诃(百八十九)
毕唎哆揭啰(二合)诃(饿鬼难)(百九十)
毗舍(上)遮揭啰诃(厕神)(百九十一)
部多揭啰(二合)诃(神鬼众)(百九十二)
鸠槃茶揭啰诃(守宫妇女鬼)(百九十三)
布单那揭啰(二合)诃(魄鬼)(百九十四)
羯吒布单那揭啰(二合)诃(奇魄鬼)(百九十五)
塞揵陀揭啰诃(鸠摩罗童天子)(百九十六)
阿婆娑摩啰揭啰(二合)诃(羊头鬼)(百九十七)
乌檀摩陀揭啰(二合)诃(热鬼)(百九十八)
车耶揭啰(二合)诃(影鬼)(百九十九)
梨婆底揭啰诃(阴谋鬼)(二百)
阇底诃哩泥(食初产鬼)(二百一)
羯啰婆诃哩泥(食怀孕鬼)(二百二)
嚧地啰诃哩泥(食血鬼)(二百三)
芒娑诃哩泥(食肉鬼)(二百四)
计陀诃哩泥(食脂鬼)(二百五)
摩阇诃哩(轻呼)(去声)泥(食髓鬼)(二百六)
阇多诃哩泥(食气鬼)(二百七)
视吠哆诃哩泥(食寿命鬼)(二百八)
婆多诃哩泥(食风鬼)(二百九)
皤多诃哩喃阿输遮诃哩泥(食不净鬼)(二百一十)
质多诃哩泥(食心鬼)(二百十一)
帝衫萨毗衫(如是等众)(二百十二)
萨嚩揭啰诃喃(一切执祖鬼)(二百十三)
毗地也(明咒藏)(二百十四)
嗔陀夜弥(斩伐罪者)(二百十五)
枳啰夜弥(二百十六)
波哩跋啰斫迦罗(外道)(二百十七)
讫哩(离枳反)(上)担微地也(明咒藏)(二百十八)
嗔陀夜弥(二百十九)
枳啰夜弥(捕罚)(二百二十)
茶枳尼(狐魅鬼)(二百二十一)
讫哩担微地也(明咒)(二百二十二)
嗔陀夜弥枳啰夜弥(二百二十三)
摩诃钵输钵底夜(二百二十四)
噜陀啰(大自在天)(二百二十五)
讫哩耽微地也(明咒)(二百二十六)
嗔陀夜弥枳罗夜弥(二百二十七)
那啰耶拏耶(天神)(二百二十八)
讫哩耽微地也(明咒)(二百二十九)
嗔陀夜弥枳啰夜弥(二百三十)
怛怛嚩伽(上)噜茶(金翅鸟王)(二百三十一)
讫哩耽微地也(二百三十二)
嗔陀夜弥枳罗夜弥(二百三十三)
摩诃迦罗(大黑天神)(二百三十四)
摩怛啰伽拏讫哩(离枳反)(上)耽微地也(二百三十五)
嗔陀夜弥枳罗夜弥(二百三十六)
迦波哩迦(髑髅外道)(二百三十七)
讫哩耽微地也(二百三十八)
嗔陀夜弥枳啰夜弥(二百三十九)
阇夜羯啰(二百四十)
曼度羯啰(二百四十一)
萨婆啰他娑达你(持一切物)(二百四十二)
讫哩耽微地也(二百四十三)
嗔陀夜弥枳啰夜弥(二百四十四)
者都㗚(利吉反)薄祁你(姊妹神女)(二百四十五)
讫哩耽微地也(二百四十六)
嗔陀夜弥(二百四十七)
枳啰夜弥(二百四十八)